阿衡覺得額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看陸流走遠,輕輕淺淺來了一句——言少,您睡覺還踢人呢,我都不知道。
言希抹淚,心想你們兩個打舌仗,跟老子有毛線關係,但嘴上不敢說,打哈哈——小時候,小時候的事兒了。
兩人到超市去買牙膏,路過零食區,乖乖膨化換新包裝了,大特價,阿衡掂起來一袋,包裝上是京劇中曹操的臉譜,想起來那個白玉雕成吹一口氣兒好像就要成仙的人,指著袋子,小聲捏嗓子唱了一句——白臉的,都是奸臣!
言希無語凝噎,手中拿著的玉人陸贈送的噴劑瞬間變成殺蟲劑,逮著垃圾桶,比看見排骨還親。
回家,立刻連環奪命call——陸少,您短期還是別來我家了,後院失火,小弟能力有限,收拾不了。
陸流正在拿著金剛筆劃拉簽名,筆一頓,冷淡道——溫家的千金太重,不是誰都娶得起的。當然,我要娶,成;言少您要娶,難了點兒。
言希似笑非笑——陸少,您要娶,行啊,只是別看我兒老實,醋勁著實太大,一生氣,手控制不了,就愛在飯菜裡放佐料,有朝一日,你毒死的時候,兄弟一定友情奉送花圈。
二人你來我往,陸少言少地彼此暗諷著,可又有著小時候的牽扯不斷的情分,教人聽了,啼笑皆非。
陸流撂了鋼筆,修長的手曲線無暇,揉揉眉,有些疲憊——行了,言希,別跟我貧了,我對溫衡沒興趣,手頭的事兒解決了,早點回來吧。
末了,又補一句——我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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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自十五歲回到溫家,後來又在言家這麼多年,吃過的酒宴見過的所謂的貴人也不少,至少以前在電視報紙新聞版露過臉的都見過真人版,開始,可能會驚,會怯,但後來,看麻木了,也就知道言家溫家到底鐘鳴鼎食到了什麼份兒上,且好在身旁同齡的朋友雖然家世顯赫,卻意外地不欺人,是真正的有教養,也就漸漸習慣了外人眼中有些神秘的園中生活。
至少,朝夕相伴的言希是從不曾在別人面前擺過什麼臭架子。
據說,只是據達夷說,言希過生日,收過的最貴的禮物是一塊價值上百萬的手錶。可,阿衡沒見過那塊手錶,自然是當個笑話聽的。
Mary卻笑她天真,說你道言美人多平易近人,看看跟他走得近的那些人,哪一個老子不夠分量是敢往他跟前湊的。
阿衡嚴肅,我們言希從來都是根正苗紅沒受過腐蝕的好孩子,你們,瞎說。
陳倦搖頭,你是身在此山中,不知雲深。
阿衡無奈,放了手中的中國結。這些日子,在家中無事,就找了教程學編中國結解悶。
她說,就算是真的,你們和我討論這個有什麼意義。為了證明,我們不配?
達夷陳倦被口水噎住,訕訕開口,沒有的事兒,怕你以後跟著言希出席的場面越大,心裡落差越大,總得有個心理準備不是。
阿衡看著盤中國結的模板,呵呵應了聲,多謝。
又說,達夷,你還是抽個時間,回去看看辛爺爺,昨天晚上他拉著我爺爺喝了些悶酒,半夜還在罵娘。
辛老一直不同意孫子從商,說進機關參軍隨你便,想走歪門邪道沒門,貪一點小財,眼界忒低。
達夷要創業資金,自然不可能。可他從小也是被慣壞的,脾氣一上來,收拾幾件衣服就離家出走了,一直住在陳倦家中。
起初,達夷本來想偷家裡的幾件東西折現,可是怕丟辛家人,才找言希借錢,言希嘴上雖然沒少刁難他,但給錢給得痛快,達夷心裡就更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