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媽媽知道如情的原則,也覺得品荷是不能再留了,於是輕聲問道:“王妃,昨晚品荷從宜芙院回來,便被我給拿下了。這個時候正關在後邊的屋子裡。王妃要不要先審問她?”
如情點頭,“也好,把她帶進來吧。”
周媽媽點頭,轉身出去,大聲喝道:“把人帶上來。”
兩個婆子麻利地把扭著一個丫頭進入屋子裡,其中一個婆子往她膝蓋處狠狠一踢,品荷雙腿一軟,迫不得已跪倒在如情跟前。
這時候,沉香,於夏,玉琴,玲瓏,於冬,喜慶藍茵侍書等一眾丫頭全一溜字排開,冷冷盯著跪在地上的品荷,
今日裡的品荷一身淺綠色繡桃花襖兒,頭梳雙丫髻,髻邊壓著朵杯口大的密蠟白玉蘭花,生得杏眼桃腮,臉頰描了胭脂,也畫了黛眉,額頭佔了一抹珠沙。如情只覺這珠沙很是熟悉,想了半天才記起,似乎這是路淑妃最愛的妝扮,路淑妃生得豔若桃花,嫵媚婉轉,額上貼著各種式樣的妝花,不但襯出肌膚的吹彈可破,甚至越發豔光四射。路淑妃在宮中一呼百諾,世人都愛跟風模仿,這陣子路淑妃甚愛額上貼妝花,立馬便在民間盛行起來。而品荷這妝花不敢鑲金貼銀,卻也是用胭脂筆畫上去,如此打扮下來,倒確實讓人眼前一亮。
如情淡漠地盯著她,“你可知錯?”
品荷呆愣愣地望著如情,她雖是如情的陪嫁丫頭,但與如情並不親近,甚至從未離如情十步以內的距離,是以這般近距離之下,反而不自在起來。
再來,如情身邊一溜排的丫頭,個個對自己虎視眈眈,眼生不屑,心下難堪,萎頓在地,咬牙道:“不就是與其他丫頭說了兩句話麼?大不了下次不再犯便是。王妃就饒了奴婢這一回吧。”
似乎,她覺得自己犯的錯實在微不足道,如情懲罰了她還是她小題大作了,如情眉眼微沉,瞟向周媽媽。
周媽媽得了令,上前一步一個巴掌轟了出去,嘴裡罵道:“賤婢,自己犯了錯還敢狡辯?你覺得後院的規矩章程都只是為著其他下人設計的?你就可以例外?仗著哪門子的勢?這般不把王妃放眼裡。”
品荷陡然捱了打,又當著眾多方府昔日陪嫁丫頭的面,只覺顏面盡失,但她又沒那個膽子與如情叫板,只得生生挨下這掌摑之辱。
如情瞟到她眼裡一閃而過的怨恨,冷笑一聲:“捉了你的錯處,你還不服?太太夫指了你來,到底是侍候我的,還是來做我祖宗的?”
品荷咬唇,一言不發。隆仙居三等丫頭裡,多的是犯懶偷混的丫頭,而王妃卻單單單把她列出來,她也摸不準王妃究竟是何心思,難不成是想要給其他丫頭立威?
如情見她似乎沒有想到她找她麻煩的真正原因,看來玲瓏她們掩藏得極好,她自己暗地裡勾引李驍的事還以為不曾被發現,於是淡道:“你可知你錯在哪?”
品荷低頭,聲音細若蚊吟,“王妃恕罪,奴婢不過是偷了一會子懶,下次鐵定不再犯了。請王妃看在太夫人的面上,饒了奴婢這一次吧。”
周媽媽倏地怒道:“住嘴,賤蹄子自己犯了錯,居然還敢搬出太夫人來壓王妃,當真是吃了蛇心豹子膽了。”
品荷縱然不忿,也自是知道如情如今今非昔比了,是堂堂王妃,又生下嫡子,望哥兒還被今上親自下旨賜下大名,靖王妃這個位置是坐得穩穩當當了。而李氏,李氏雖說名議上是如情的嫡母,但這時候也只有巴結討好的份,若如情不顧李氏的顏面發落她,說到李氏那兒去,李氏也是無可耐何了。
如情盯著她,“今日捉了你兩回錯處,或許你覺得不是什麼大事兒,我若罰了你,你肯定不會心服。也好,咱們就把話說到明處吧。”接過沉香遞過來的清燉鴿子湯。這湯是用烏骨雞,加老鴿子,龍骨,牛肉,大骨頭,用文火煲足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