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賜兒子妾室,這是疼愛,可兒子覬覦母親身邊的人,卻是不恭,舅父想要納石榴為妾,就得讓舅母出面要人。女人為丈夫添妾是職責,老太太只會說舅母賢惠,可前一世,舅母定然是手腳利落地讓石榴的老子先討了恩典,讓舅父無話可說。
這一世嘛,她自然要做個順水人情,真是老天爺都在幫她,昨晚與蔣大娘出府習武之時,正瞧見舅父與石榴私會,她這才有資本說服石榴,讓石榴跟她演一出雙簧。舅母沒證據逼她,就一定會逼石榴,石榴若是要剪髮,看在舅父的眼裡,就是舅母知曉了他二人之事,這是下套子呢,所以舅父一定會出面保下石榴,而倒黴的,就是舅母了。
若不是舅母想反咬一口,一大早地讓美景偷她昨日戴的銀釵,她也不會這樣將計就計,送個美妾與舅父。這都是舅母您自找的!舅父為了自己的面子,說已經告訴你了,老太太定會覺得你善妒,才編了這番破綻百出的謊話,還唆使她的寶貝嫡孫說謊!兩罪並罰,有得受了。
果然,老太太一臉恍然,心中頓時對張氏不滿了起來,冷聲道:“夫人這是唱的哪出啊?你仔細數一數,哪家的爵爺到了這般年紀,身邊最新的姨娘都納入府中十幾年了的?爵爺只不過是想添個知冷知熱的可心人,你至於這般逼迫石榴麼?居然還唆使睿兒說謊!這是怎麼當孃的!想將我曹家的嫡孫教成你這樣的小肚雞腸、不知進退麼!”
這話說得可真重,曹中睿忙替母親辯解,“老太太,母親沒有要孫兒說謊……”
他不幫腔還好,一幫腔,老太太又想起了他只聽母親的,不聽自己的,心中更恨張氏,冷聲道:“石榴這丫頭我作主許給儒兒了,夫人你這陣子太累,還是在自己院子裡好生將養一段時間吧。”
這就是要禁足了,還不說到什麼時候,辯都不讓她辯一句!張氏一口氣提不上來,眼前一黑,頓時滑到了地下。
42。撕破臉皮
老太太就不信了,哪就暈得這麼巧,當下只是吩咐,抬個肩輿送夫人回去。俞筱晚主動請纓,曹家兄妹想跟去,老太太卻不允,就由俞筱晚一路護送張氏回了雅年堂。
肩輿搖到雅年堂時,張氏就醒了,打發了丫頭們下去,只留下俞筱晚說話。美景偷來的銀釵轉眼成了石榴的,張氏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俞筱晚後發制人,制了她一個措手不及。而俞筱晚主動跟來,肯定也是要撕破臉皮了。她眼神陰狠,每一字都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看不出晚兒這麼有手段啊!只是我想問你一句實心話,我自問待你不薄,不說要你如何感恩,可你處處與我作對,讓老太太、爵爺嫌棄我,這是為何?”
為何與你處處作對?真真可笑!且不說前世的仇恨,只說今日之事,你編那個謊言,還不就是想讓我聲譽盡毀,日後嫁入曹家沒有半分地位,你才好隨意拿捏我,這樣惡毒的心思,也配說待我不薄?你所謂的待我不薄,只是為了消除我的戒心而施捨的小恩惠,想讓我將財產雙手奉上而已,若沒有這些財產傍身,只怕你連一個笑容都不會給我。何況,前一世你是如何害死我的,我還記得清清楚楚;穿腸毒藥是如何灼痛我的咽喉、錐痛我的心肺,我到現在也沒忘記一分一毫,我不先將你剷除,難道還等著你再來毒我一次不成?
俞筱晚掩住眸底的冰寒,面上依然是小孤女楚楚可憐的神情,唯恐說錯話的樣子:“?晚兒怎麼會與舅母您作對呢?方才之事,難道不是因為睿表哥沒告訴您昨晚的實情所至麼?若是睿表哥誠實一點,您又怎麼會被老太太禁足?”
張氏心中正後悔著,若一開始照實說,大不了睿兒領個罰,說是酒後失德,晚兒卻是跑不了的,還不會有石榴的事,更別說禁足了……這會兒聽到俞筱晚暗諷的話語,恨得抬手就要將茶水潑到她身上,卻被俞筱晚一把握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