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動了動,轉過頭。
“月娘,你來了?”她問道。
陳氏面容依舊,施著淡妝,掛著溫和的笑,只是雙眼…
“姨母,你。你看不到了?”齊悅上前一步,伸出手在陳氏面前晃了晃。
目光毫無焦距。
“還好,能聽得見。”陳氏含笑說道,伸出手。
齊悅忙接住,在炕上坐下。
怎麼都不敢相信,這樣子的人明天早上就要失去生命。
或者是,迴光返照?
她不由伸手去把脈。
陳氏笑著拉下她的手。
“不用了,是真的,我自己的命我知道。”她笑道,“這不是病。是積年的毒。”
中毒?
“什麼毒?”齊悅問道,“怎麼就沒法解了?”
陳氏笑而不語。
依著陳氏的地位,真要找的話。天下什麼找不到,那就是沒得解了。
“你們這裡的人不知道,或許我知道呢,你告訴我是什麼毒?”齊悅握緊陳氏的手說道。
你們?這裡?
“不說這個了,這沒什麼的。我早就該死了。”陳氏笑道,沒有接這個話題。
“什麼叫早就該死了?哪個人是該死的?”齊悅急道。
“人家說,我父親以前想要用毒害人,後來我也用毒要害人,所以,如今我這樣死去。真是再合適不過了。”陳氏笑道。
“以前的事是以前的事,跟現在沒關係。”齊悅急道。
“怎麼能沒關係呢?”陳氏搖頭,用無神的雙眼看著齊悅。“沒有以前,怎麼會有現在?沒有你的親人,哪有你?”
齊悅看著陳氏。
屋子裡沉默一刻。
“還是要試試的。”齊悅說道,要站起身。
陳氏拉住她。
“月娘,常雲成已經走了是不是?”她問道。
“是。”齊悅答道。“但我很快就去找他。”
“如果我要你答應我,不許去呢?”陳氏問道。
齊悅坐下來。
“好。我答應你。”她爽快的說道。
陳氏愣了下,似乎沒料到這個答案,但又似乎料到了。
“這樣我就能死的安心了?”她苦笑道。
“我寧願姨母你不安心的活著。”齊悅說道,“姨母,這個時候了,就不要鬧了,還是快些想辦法救命吧。”
陳氏鬆開她,躺回去,臉上虛弱的笑容。
“月娘,死了那麼多人啊。。”她喃喃說道,“就剩你一個人啊。。你怎麼可以不要以前呢?”
齊悅心裡咯噔一下。
她當然可以不要以前,因為她不是齊月娘。
“月娘,你留在京城,不要再去找常雲成。”陳氏又看向她,“我是為了你好。”
齊悅嘆口氣。
“為什麼?姨母,有什麼理由非要我和我喜歡的人分開?”她問道。
陳氏看著她。
“為了你的血脈,為了你的親族。”她說道,再次伸手握住齊悅,“月娘,你要將你親族血脈失去的那些,都拿回來,那是你的,是你們家的!”
“姨母,這世上的東西,是你的就是你的,如果失去了,那就說明不是你的,還是不要強求,最關鍵的是守護好自己已經有的。”齊悅說道,低下頭一刻又抬起頭,“我還是那句話,我是齊月娘,僅僅是無父無母的齊月娘。”
陳氏甩開她的手。
“你身上的血難道是白流了?”她顫聲說道。
“沒有,我活得開心快樂堂堂正正乾乾淨淨,就不負這一身血肉,這血就沒有白流。”齊悅說道,伸手拉住陳氏,“姨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