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廂拉扯之下,鎮南王府的豪奴竟然將紅兒的老父生生打死了。”
“紅兒一個外鄉的賣唱女,一日掙的銀錢也不過勉強糊嘴。如今老父死了,那裡掏得出銀子來買棺材?”
“城裡各家商鋪又都得了小千歲的信兒,要讓那紅兒沒地兒立足賣唱賺錢,到最後反去求他小千歲。不想這紅兒性子到也剛烈,寧願賣身為奴,卻不想沒有人家願意得罪鎮南王,敢用她。”
“這不,如今紅兒走頭無路之下,便在這條街的東頭鬧市上賣身葬父。眾人都去圍觀了,所以這幾日茶肆生意不大好。”茶老闆說完後長嘆了口氣,撮起一粒蠶豆,扔進嘴裡。
艾芬沮喪地問道:“叔叔,聽你說這事兒都好幾日了?現在那紅兒可是有好心人買了?”她雖然猜對了,卻一點也不開心:這個時候的人命,竟然真的賤如螻蟻,絲毫都沒有保障。
茶老闆聞言搖了搖頭,過了半響才開口:“那有那麼容易的事兒,如今牽扯上了鎮南王,又有那個敢冒著身家性命買她?”頓了頓,好似喃喃自語道:“還好現在天兒不熱。不然那屍體早就腐爛長蛆了。”
一席話說的眾人心裡都不好受,房間裡一時靜默了起來。
“讓開,讓開,趕緊給都給老子讓開!不讓開的小心老子的鞭子認不得各位!”跋扈的聲音忽然從窗外傳來進來。
隨著一聲聲的叫打罵聲由遠及近,樓下的街市頓時熱鬧了起來:馬蹄聲,鞭子抽打聲,吆喝聲,哭泣聲,聲聲不覺與耳。
艾芬從窗戶往樓下望去,只見幾個彪形大漢騎著馬,抬著一扇木板,木板上綁著一個身穿白衣戴頭白花的年輕姑娘從樓下囂張地經過。那哭聲,便是從這姑娘嘴裡發出。
大漢們騎著馬,不一會兒就走的沒影兒了。只留下不明真相,面面相覷的圍觀群眾。
艾芬默默地看著,心裡很不是滋味,這就是權勢嗎?這麼多人眼睜睜看著不平事發生,卻都無能為力。想著想著,心裡竟希望跳出個大俠來,將這些惡霸打得七零八落,然後救走紅兒。
艾定邦見艾芬咬著嘴唇,知道她心裡難過。見人走遠了,方輕輕拍了拍艾芬的肩膀:“芬兒,我們去紅兒賣身的地方看看。”這些人只擄走了紅兒,也許紅兒那老父的屍體被扔在了那裡沒人理會。
艾芬一言不發地跟著艾定邦走出茶樓到,走了不到一里半的路程,就看見有一大群人圍在一起議論紛紛--地上死者的身軀被一席破草蓆露頭露腳地裹著,由於有些日子了,屍體已經有些腐爛發臭,引來無數的蒼蠅繞著屍體飛來飛去。
艾芬上前聽了一會,就明白了。
原來不久前,有一位錦衣華服的老者前來,說是要買紅兒做丫鬟。紅兒見有人肯買她,歡喜得當場就簽了賣身契。
誰想紅兒剛按了手印,便站出來幾個彪形大漢,嘴裡嚷著逃奴,賤婢,拿著一扇不知道從哪裡拆下來的門板,綁著紅兒就走。
眾人這才知道,原來那老者是鎮南王府的二管家,哄著紅兒籤的卻是一張認錯伏罪的狀紙。如今紅兒已經是鎮南王府的一名逃奴了。
艾芬略想了想,便打定了主意。她抬頭望著艾定邦,見艾定邦點頭,便毫不猶豫地掏出身上所有的銀子,上前兩步放在屍體前:“麻煩那位好心的鄉親,拿這些錢將這位老父抬到城外埋葬了吧。”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了。
夢圓見狀也將身上所有的銀錢也掏出來。
見地上的銀子實有五兩還多,人群裡頓時走出幾個不怕死人的青年漢子,忙上去拾起銀子,抬著老者的屍體出城去了。
艾芬沉默地牽著艾定邦的手,這是她的父親,她發誓要好好孝順。
沒走幾步,就遇見跑得氣喘吁吁的長福:“老爺,姑娘,長福可算是找到你們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