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巡州回到家情緒已經平復下來了,外面看不出一絲異狀,但為了不讓蘇青玉看出什麼來,萬巡州還是努力調動情緒,誇張地向蘇青玉獻寶,“娘子,你看這是什麼?”
“漕運通行的公文?”蘇青玉拿起來看了一眼,頗為詫異,“怎麼回事?不是衙門扣了咱們的船嘛,怎麼還給了咱們一紙漕運通行的公文?這是賠禮?”
漕運通行的公文向來只給官船,有這紙公文在,船隻可以運河上暢行無阻,官府不會盤查,更不會扣押,甚至有需要還能讓水師開道。
這樣一紙公文,是商人求爺爺告奶奶都求不到的東西。
萬巡州瀟灑的在蘇青玉面前坐上,劍眉飛眉,一臉得瑟地道:“也算是吧,這是皇城司送來的謝禮!”
萬巡州顯擺完便換了一個姿勢,雙手托腮看著蘇青玉,朝蘇青玉擠眉弄眼,“娘子,你夫君我是不是很能幹。”
萬巡州好好一張俊臉,硬是被他擠得滑稽又好笑,蘇青玉被萬巡州搞怪的模樣逗得失笑,她含笑輕點頭,“夫君很能幹,就是……”
蘇青玉被萬巡州帶的也升起了逗弄萬巡州的心思,故作深沉的開口,且故意只說一半。
萬巡州果然上當,顧不上搞怪了,急忙追問:“就是什麼?”
“夫君你的真要聽?可不是什麼好話。”蘇青玉努力擺出一副嚴肅樣,實則嘴角抑制不住地抽動。
果然,心情不好的時候逗逗人,會讓自己變得快樂。
“有多不好?”萬巡州小心翼翼地問道,緊張地看著蘇青玉,腦子瘋狂運轉,思索自己哪裡做得不對,可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哪裡出了紕漏,只能在心中哀嚎……
他好不容易才讓蘇青玉扭轉了對他的看法,不會被陸九淵那個坑貨用一紙公文給坑了吧!
早知道,他就是跟皇城司撕破臉,吃了皇城司的罰酒,也不要這張破紙了。
“非常的不好!”蘇青玉看萬巡州因她一句話緊張得全身繃緊、面色發白,連忙收起逗弄萬巡州的心思,不等萬巡州開口,就說道:“陸指揮使的命屬實不太值錢,我們救虧了!”
萬巡州怔了一下,隨即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大笑,“娘子說的不好,就是這個不好?”
他緊張了半天,原以為自己哪裡做的不好,不曾想是蘇青玉逗他玩。
他娘子真的是,太壞了!
萬巡州看著蘇青玉,眼神無奈又寵溺。
他剛剛確實緊張壞了,也嚇壞了,可娘子是自己的,他除了寵著還能怎麼辦。
“不然還能有什麼呢?”蘇青玉也朝萬巡州眨了眨眼,她放在書桌下的手,輕輕地握住陸九淵離去前丟下的令牌,無聲地笑了笑。
陸九淵的命還是值錢的,只是……
蘇青玉看著萬巡州,笑的更溫柔了。
哪怕是夫妻,有些事也是不能說的,一如萬巡州就沒有告訴她宮燈李的事。能調動皇城司的令牌不是一般的東西,她不敢保證萬巡州會不會因此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要知道,萬巡州可是支援二皇子的人。
捲入奪嫡之爭,為了取得最後的勝利,有些人什麼都能做得出來,到時候便是萬巡州不想、不願也沒用。
二皇子已經敲打過萬巡州了,他們二人已不是朋友,而是主從。
千萬別考驗人性,人是最經不起考驗的。
蘇青玉以前不懂,可在經歷鉅變後,她不敢不懂。
在遭遇劫匪前,她父親雖待她們母女不好,至少還是一個人,可在生死關頭,她父親卻是比畜生都不如。
萬巡州很好,她不想考驗他,也沒有必要考驗她。畢竟,就是她自己也不敢保證,在巨大的利益,乃至生死麵前,能堅守本心、捨生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