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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極為尋常的事情,放到秦琬這裡,賴嬤嬤怎麼就覺得兩股戰戰,寢食難安呢?

出乎賴嬤嬤意料的,當她吞吞吐吐地將事情一提,秦琬沉思片刻,便道:「天寒地凍的,孩子走一趟也不容易,待到春暖花開,我便將他送過去。」

賴嬤嬤原先還擔心秦琬不同意,讓自己這個負責辦事的人吃掛落,沒想到秦琬這麼好說話,心頭的大石便落了下來,滿面堆笑地奉承了幾句,心中暗道不愧是皇室出身,見識肚量就是不一樣。

一想到這一節,她的心又懸了起來。

縣主退讓得夠多了,莫鸞若是再做什麼,只怕沒人會覺得是縣主的錯……

陳妙站在旁邊默默聽著,直到二人獨處時,才有些晦澀地說:「縣主,您就這樣輕易地——」

秦琬搖了搖頭,柔聲道:「將孩子抱過來,讓我看看。」

剛出生的孩子都是一個樣,紅彤彤,皺巴巴,小胳膊小腿倒是頗有力氣,活脫脫一個胖娃娃。秦琬逗弄著他,眼中無限愛憐,語氣卻十分平淡:「莫鸞的性子我清楚得很,她只會對他好,養熟他,生分我,以為這樣就能戳我的心窩子。剛出生的孩子什麼都不懂,由她養著也無妨,過個年,他記事了——」秦琬笑了笑,沒再說下去,陳妙卻明白她的意思。

對他們這些人來說,最重要得無非這年,事成,則大仇得報,青雲直上;事敗,則遠走他鄉,隱姓埋名,甚至茹毛飲血,苦苦等待報仇之機。對秦琬來說,這幾年更是重要,若能鬥垮諸王,扶代王上位,她就是權傾天下的嫡公主,無人敢逆,將兒子抱回來養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養熟也就是時間問題。即便養不熟,知曉母親能帶給他更大的利益,他也應當明白該傾向哪邊。

若讓魏王坐穩了帝位,魏王必會對代王開刀,秦琬不願匍匐在魏王腳下,苟延殘喘過日子,施捨對方的寬恕。如此一來,她要麼逃離長安,伺機報仇,要麼自我了斷,落得清靜,無論哪種結果,孩子放在她這裡養都不是好事。

秦琬自知事務繁忙,又有許多不能告知於人的秘密,不可能將兒子放到自己的屋子裡,任由奶孃、使女們進出。孩子說是說放在她身邊養,至少得隔一炷香的路程,小孩子又吹不得風。秦琬也不可能一天七八回,十來回地往孩子房間跑,房門開開關關,多人進進出出,說是說愛孩子,怕是會害了孩子。

放到莫鸞那兒,想去看孩子也就是兩盞茶的功夫,既然知道莫鸞不會對孫兒下手,為何要為這種小事與莫鸞相鬥,白白折損了自己苦心營造出來的好名聲?不過年,待到他記事了,該學習了,再將他接回來,也是一樣的。

陳妙見秦琬拿定了主意,也不再勸,只是叮囑道:「王爺王妃那兒,您可要說一聲。」

「無妨,我上一次已經和阿孃說了。」沈曼也因此重燃鬥志,不再一味沉浸於安逸中,「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孩子由誰養,是即將到來的聖人萬壽,蘇彧和高翰若能及時回來自是最好,我看眼下這模樣……罷了,祁潤在鴻臚寺幹得如何?」

第二百二十四章 改變命運

祁潤在鴻臚寺幹得如何?單看江柏的態度就知道了。

承恩公江松與江柏是嫡親的兩兄弟,年輕時,哥哥是規規矩矩的繼承人,弟弟是頑劣張揚的敗家子。二十多年一晃而過,兄弟倆的鬢角都有了白髮,再度相逢,竟無半點生疏隔閡,彷彿二十載的時光只是在他們臉上烙了一道又一道深深的印痕,沒讓心底深厚的兄弟情誼風化成沙。

江柏回京後,聖人雖賜了宅子,與承恩公府只隔了兩條街。但宅子先前沒住人,長了些荒草,江柏回京的時候又恰好趕上臘月,事務繁多。在老夫人的強烈要求下,一大家子便先在承恩公府住下了,等過了正月,宅子打掃好了再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