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該怎麼問我媽?她……她要是哭起來,我可怎麼辦?不,不,她不跟我說,一定有她的理由,我可不能莽撞,再讓她傷心。
手機這時響了起來,是今天相親的女孩子,叫Suki的,發來簡訊說在KTV,要我去接她。
我手足無措,看著我媽抬起頭來看陽臺,忙一個閃身到窗簾後,拎著外套從安全梯偷偷摸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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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過之後──第八章(3)
Suki已喝得爛醉,在包廂裡被群面目模糊的男女圍著,說是網友見面,一進門就開始喝,到現在這姑娘誰都拉不走,非要我這個“男朋友”來接。
沒她住址,不能回我媽家,更不能給我爸再找到機會。看她喝成這樣,只得上酒店開了房。
一進屋她就撲進衛生間狂嘔。我躺在床上,聽著暖氣機嗡嗡的聲音,腦子空蕩蕩的。
昨天維倫的秘書給我發了個email,公事公辦地報備我那個博士專案的資金排程情況,說資料已經給我寄出。
我又調出來看,見到簽名處S公司那熟悉的logo與電話,身不由己,按了下去。
手機自動撥響,總機秘書客氣地問我要找那位,我條件反射:“維倫……啊,不。”
立刻掛了手機,渾身發麻。我都沒想到原來心中的思念已濃烈得遠遠超越理智,我竟這麼想再聽到他的聲音。
Suki仍在撕心裂肺地嘔吐,我嘆口氣,正打算去浴室照料,手機嗡嗡地震動,接起來,彷彿做夢般,聽到維倫帶著荷蘭口音的德語:“請問,薛童,你打過電話給我是嗎?”
啊,胸口猛然膨脹,我張著嘴,手腳發冷眼睛發熱,半天才能回話:“不……打,你打錯了。”
“啊,”他在那邊頓了頓,換成英語:“這個,是從中國打來的號碼,是嗎?”
……也對,S公司的電話可以顯示來電,而且他怎麼可能聽不出我的聲音,何況我剛才還說的德語。
兩個人沈默著,我聽著電話那邊傳來的呼吸聲,身上一陣熱一陣冷,有滿心話要說,可又覺得都已不必再提了。
我默默掛了電話,把通話鍵按下去的那一刻,心疼得刀割一樣。原來並不是離開了就可以忘記,哪怕隔著上萬公里,他一句話,還是能讓我翻天覆地。
女孩子吐完了搖搖晃晃地出來,哭著要我抱抱,她失戀了,一個人睡不著。
啊,抱著睡覺,這是我的特長嘛。老子抱著睡過的人數出來,一個加強團都有了哩。
我忍不住想笑,不再推拒,跟她相擁入眠。臨睡姑娘說:“薛童,我們結婚吧。我不會再愛任何人了,可我會對你好。”
嗯,原來傷心人各有懷抱。
次日醒來,她再次跟我提出這個倡議,我有些愣,隨即掀開床單看到滿床血跡。
Suki很尷尬,說是例假來了。
我無法再忍,衝到衛生間開始嘔吐。
不行,我真的不行。我做不到。
這到底是個什麼見鬼的世界,為什麼我必須要跟一個想著別的男人的女人結婚,為什麼我必須每個月面對著一床血安慰她這不算什麼。就算我們生兒育女白頭到老,哪怕我在她父親輔助之下事業亨通,我這輩子,到底是不是還會有開懷大笑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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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情還沒完。
Suki徹夜未歸,她父母打了不少電話找人,結果被女孩子說出是跟我在酒店過夜。於是她父母親便同時出動來酒店接人,為避免尷尬,大家約好在酒店的廣式茶樓見面。
Suki臉色蠟黃,眼睛浮腫著甚為可憐。轉頭在電梯鏡子牆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