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錯不了,就是馬鈴的動靜!只不過。。。。。。。口外商道上的浙商、徽商、晉商,各家的腳力掛著的馬鈴都不一樣!浙商用的馬鈴都是七銅二錫一銀,馬鈴聲順風能輕飄飄傳出去十幾裡地。晉商用的馬鈴是六銅三鉛一銀,雖說馬鈴聲只能傳出去三五里地,可勝在沉穩,叫人一聽就能覺得心裡紮實。倒是咱們徽商用的馬鈴是五銅二鐵三分銀。。。。。。。。”
眼瞅著老花頭把話越扯越遠,捧著徽商認旗的小夥計趕緊接應著話頭朝回頭兜攬:“我說管事的,那今兒您聽見的這馬鈴聲,倒是咱們徽商家的腳力不?”
緩緩搖了搖頭,老花頭抬手指了指已然傳來了清晰馬鈴聲的道路盡頭,皺著眉頭詫異地說道:“聽著動靜不像,這馬鈴聲雖說急促,可動靜倒是挺沉。。。。。。。該是晉商傳信的腳力掛著的馬鈴!可這晉商養著的傳信腳力,倒是朝著咱們這兒奔什麼?”
長出了一口氣,雙手捧著徽商認旗的小夥計頓時沒了精神頭兒,懶洋洋地朝著一臉疑惑神色的老花頭笑道:“嗨。。。。。。但凡不是咱們徽商字號裡頭的人物,大不了咱們幫著給傳信的夥計準備點兒吃喝也就是了,留一份香火情就得。這事兒我操辦著就行,您老還是趕緊上後邊歇歇去吧?”
依舊是執拗地搖著頭,老花頭很有些恨鐵不成鋼地伸手在那巴結著自己的小夥計腦門上輕輕一敲,帶著幾分埋怨的口吻低聲說道:“腦瓜子裡邊就想著個輕省敷衍,倒是啥時候才能學著了眼裡能有活兒、心裡能有事兒?雖說是徽商、晉商、浙商彼此間都還有個香火交情,可買賣場上無父子的道路,你倒是壓根都記不得了?麻溜兒的,老黃酒拌勻了雞蛋、豆麵燙熱了備著,要最陳的那罈子紹興黃!廚下有啥能見人的吃食,也都仔細收拾了備下!”
轉悠著眼珠子,雙手捧著徽商認旗的小夥計頓時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瞅在老花頭耳邊低聲說道:“管事的,您這意思是。。。。。。留下這位撞上門來的送信夥計、踅摸個機會問個訊息?”
微微斜了身邊站著的小夥計一眼,老花頭抬頭看著遠處道路盡頭那已然跑得失了身架的走馬,輕輕點了點頭:“這要是沒個著急到了火上房的事兒,晉商的傳信夥計怎麼就能撞到了咱們徽商的驛站裡頭來?馬棚裡還有幾匹能使喚得上的走馬?”
不假思索地,小夥計立馬開口應道:“去年過冬的時候收拾下來七匹走馬,叫正月十二過路的駝隊給替換下了五匹,立馬就能上路的還能剩下兩匹!”
“把那兩匹走馬都牽出去備好了,說不好。。。。。。。轉眼的功夫,可就得派上用場了!交代下去,一會兒可都機靈著點兒!”
“管事的,您就放心吧。。。。。。。”(未完待續。。)
ps: ; ;註釋1:(所謂的折七、折六,通常指清末時期滿清貴族或是官員賞賜他人時,頒發的實際賞賜數額大多為官員承諾例份賞賜數額的六折或是七折,其餘部分則被官員、貴族身邊的隨從、管家瓜分。在清朝即將覆亡之前,甚至還出現過折二、折一的賞賜比例。故此在四九城中曾經有句俗語:管事的手打老爺的嘴——說的就是那些官府中的管事從人肆無忌憚的剋扣賞賜)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地藏諦聽 (下)
仔細打量著狄霆那副頗帶著幾分憊懶的模樣,相有豹倒是猛然間把胡千里曾經朝著自己說過的一些個四九城中故事全都回想起來。
擱在四九城裡數算起來,五行八作哪行都能尋出來個狀元般的角色,仗著身上邊、手裡頭的功夫在場面上行走,個個都得是出挑拔份兒的人物。
就像是相有豹眼面前的這位狄霆,早年間身上帶著的功夫倒是和胡千里練成的‘諦聽’一脈相承,全都是仗著一雙耳朵機敏異常,能在人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