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爺,這可真是偏勞了您!”
滿臉都是疲憊至極的神色,韓良品很有些乏力地擺了擺手,沙啞著嗓門朝納九爺低聲應道:“納九爺,就衝著我跟您火正門中相爺的交情,多話也就不說了!眼下鐵槍綹子在四九城裡露過面的那二十幾號人丁,捎帶著他們藏在城外預備的人手,都差不離叫我給廢了!可我瞅著他們那架勢,應該後邊還得有大股的人馬接應。估摸著過了今兒晚上,明天他們就能騰出手來奔了昌平駝行!這事兒該怎麼處置,還得是您拿個主意?!”
忙不迭地點著頭,納九爺一邊著急慌忙地答應著,一邊卻是轉過腦袋看向了站在自己身邊的胡千里與剛從外邊回來的嚴旭。
雖說是下半晌時候已然得著了韓良品在四九城裡坐地眼線傳來的訊息,可心裡頭實在是放不下這事由的納九爺猶豫半天,還是請了嚴旭走了一趟巡警局大牢,把一些個緊要關頭能拿著防身保命的小巧玩意給相有豹遞了過去,捎帶手的再去了狄霆擱在四九城裡的訊息鋪子裡交割了五百大洋的訊息錢。
等得天全黑下來之後,裹著一身皮貨的韓良品一步三搖晃的挪到了瑛荷苑門前,好懸就連伸手拍門的力氣都使不出來。這也虧得九猴兒一直就趴在門縫左近瞧著街面上的動靜,這才能趕緊開了大門扶了韓良品進屋。
都不必多說多問,只一看韓良品裹在身上的那一堆皮貨裡頭裹著的沙塵泥土,再瞧瞧打身上解下那堆皮貨之後的韓良品滿身青紫瘀傷的模樣。也就能明白韓良品得著了火正門中出事的訊息之後,是如何馬不停蹄打從口外奔了四九城,又是如何單槍匹馬牽絆住了鐵槍綹子丁夥的手腳?
可就算是這樣,照著韓良品估摸的數算下來,城外那些個鐵槍綹子丁夥還得有接應的人馬,保不齊城內菊社也都能擱在旁邊打個偏手。就憑著火正門中這些人手。暗地裡抽冷子下手或許還能有一拼之力,可要是當面鑼、對面鼓,捎帶著身後還得護住了好幾十號老小,這仗可壓根就沒法打!
低垂著眼簾,胡千里就像是沒瞧見納九爺朝著自己看過來的眼神,只是自顧自地沉吟著說道:“這事兒。。。。。。我估算下來,哪怕是路老把頭手底下那些駝行把式也給咱們幫手,怕是咱們也都討不著好去!畢竟鐵槍綹子和菊社那些人,吃的就是刀頭舔血的飯。手裡頭都還有些硬火傢什!哪怕是咱們能請動的朋友全都攢一塊兒,怕也是。。。。。。。”
贊同地點了點頭,嚴旭低沉著嗓門接應上了胡千里的話頭:“人手上咱們原本就佔不住贏面,手藝、傢什也都差著人家一截子!真要是硬拼起來,就算是能贏也只能博個慘勝!更何況這還不是江湖道上嘬場面,輸贏勝負也就是一場過。哪怕這回咱們傷筋動骨的博了個贏面,可就再架不住菊社的後手了。。。。。。。”
悶頭站在納九爺的身後,謝門神卻在此時重重地一跺腳。擰著嗓門沉聲應道:“都說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我。。。。。。我豁出去把菊社那姓左的給辦了去!”
一把拽住了撂下話就想抬腿走人的謝門神。胡千里冷著嗓門低喝道:“謝師弟,這時候還犯渾不是?!我知道弟妹。。。。。。奪情殺妻的仇,咱們必定得報!可就你這麼一腦門子撞過去,怕是仇沒報了,自己還得搭進去一條命!你橫是想叫你家裡幾個孩子打從今兒起就父母雙亡?!”
犟著脖頸子,謝門神就像是一頭已然叫撩撥發了鬥性的老牛般。打從鼻子眼裡噴著火氣地悶哼道:“搭進去我一個,保住咱一個火正門裡幾十號人丁!胡師哥,您平日裡可是咱火正門裡大查賬的,怎麼今兒倒是算不過來這筆賬了?再說了,我那些個孩兒。不都還有您諸位照應。。。。。。。”
話音未落,站在胡千里身旁的納九爺猛地抬起了胳膊,幾乎是跳起來狠狠一耳光扇在了謝門神的臉上,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