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盛手指點了點菸蒂:“而且,你還是透過銀蛇他們的蛇頭過來的,中途發生了一些事情讓你跟他們有了糾葛,然後你幫他在梅姐這裡打黑拳。”
“你應該是知道什麼不該知道的東西,所以即便你配合他們輸掉最後一場比賽,但是銀蛇還是想做掉你,只不過他們沒有得逞。”
“再然後,事情就演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對不對?”
“嗯”
阿布聽完林永盛的話點了點頭:“我那時候帶著妹妹偷渡過來,到了這邊的時候被水警追,船在逃跑的時候發生了意外,船翻了。”
“那一船的人都掉進水裡了,但是蛇頭倒也沒有不管我們,把我們救上來了,具體情況我不知道。”
“我妹妹本來身體就不好,落水著涼以後染了風寒,我自己也受了傷,我也是那個時候認識的小麗醫生,她救了我。”
“中途我找蛇頭借了錢給妹妹治病,再後來,我妹妹病重沒撐過來,銀蛇他們幫忙處理妹妹的後事的。”
“銀蛇看著我身手好,便讓我去梅姐身邊臥底打假拳,為他獲取利益,妹妹的骨灰在他們手裡,我沒辦法也就照做了。”
“誰知道,在最後一場拳賽的時候,銀蛇竟然想要做掉我。”
阿布說完,拿起林永盛放在一旁的香菸來,點上重重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細長的煙線:
“我現在沒有什麼太多的想法,我只想找到銀蛇,從他那裡拿回妹妹的骨灰,帶著她回家。”
“我錯了,我不該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帶著她來港島。”
兩人沉默了下來,各自吸著香菸。
從阿布的描述,林永盛心裡已經有底了,阿布這兩兄妹的遭遇不過是大多數偷渡者的一個縮影。
“問你個問題?”
林永盛把阿布剛才的說辭簡單的消化了一下,捋出來幾個重點,或者說有悖常理的地方:
“你說,船在港島這邊出事,因為水警追你們翻船了,水警最後追到你們了嗎?有人被抓沒有?”
“沒有。”
“那翻船以後淹死人了嗎?”
“沒有。”
林永盛挑眉:“你這麼肯定?雖然是偷渡,但是船上人也多,你記得他們每個人?”
“蛇頭帶著我們去了一個落腳點。”
阿布肯定的點了點頭:“他收了我們每個人50塊錢,暫時安置我們,說水警還在外面查,我們要是被抓到了,別連累他們,等風聲過去以後再讓我們走。”
林永盛捕捉到了這個點:“五十人民幣還是五十港幣。”
五十人民幣可是一筆鉅款。
“五十港幣。”
“!”
林永盛眉頭一挑:“蛇頭收你們五十塊就安置你們?!這哪裡是蛇頭,這分明是福利院吧?這你們也相信他們?”
“不知道。”
阿布搖了搖頭,抬頭看著夜空,吐出一口濃烈的煙霧:
“你不會知道那種情況下大家的心理狀態的,本來就是偷渡過來,怕被抓到了又遣返回去,偷渡的錢也打水漂了。”
林永盛沉默了一下,阿布說的不錯,背井離鄉的人沒有那麼多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