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輩子也沒這麼大膽過,生平第一次引誘男人,卻不想半途而廢,逼著自己冷靜,說道:“我問瓏配了個香囊,他說可以避孕。”我舉起那個香囊,手微微的顫。
舒沐雪盯著那香囊,半晌,不說話。
見他沒反應,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頓消,低著頭苦笑道:“難道你不想與我成為真正的夫妻?”
“不是,”他答道,手終於不想再想掙脫,停在我的臉上,道“只是,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我一怔,抬頭看他,他揹著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向後退了一步,他是指我對小丁的感情嗎?怕我勉強自己?
我勉強我自己了嗎?我真的準備好了嗎?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已經隨他遠走高飛,那麼一切都回不了頭了。
於是我笑,忽然覺得沒那麼拘謹,衝著他道:“舒沐雪,我都穿成這樣了,也勾引不了你嗎?還是要再少穿些?”我乾脆把那件睡衣也脫了,只穿著裡面的肚兜。
“婉昭……”我聽到他略啞的聲音可憐兮兮的喚我名,而他後面的話還沒說來得及說,我便吻住他,同時將他原來撫著我臉的手,放在我的胸部上,他整個人震了一下,然後忽然張口,用力含住我的唇,有些難奈而狂亂的吻我。
那是帶著情慾的吻,我從不知道吻原來可以這樣,極具侵略性的,急迫的,瘋狂的,我也不知道舒沐雪原來可以這樣,迸發的熱情幾乎將我吞噬,讓我忽然覺得陌生,然後那種陌生變成極不易覺察的恐懼,逼著我輕輕的叫了一聲:“不!”
只是極輕的一聲,輕的如那抹恐懼一樣,不易察覺,我以為他聽不到,我以為他感覺不到,但他,忽然將我推開。
他的眸光幽深,雙手抓著我的肩,頭抵著我的額拼命喘氣,卻一言不發。
“沐雪。”我喚他的名,心中害怕起來。
他仍是不說話,只是喘著氣,然後鬆開我,轉過身去。
我不知如何是好,為什麼會覺得恐懼?為什麼要說不?
“我只是……從來沒有……”我試圖解釋。
“睡吧。”然而他忽然淡淡地一聲。
“沐雪?”我揪著血紅的肚兜,覺得心也揪在了一起,我該死!真該死!
“心騙不了人的,婉昭,”他輕輕地說,拿著外套走出去,“你先睡,我還有事。”說著開門出去,留下滿室的狼狽與尷尬。
我蹲下身,大哭。
四周忽然黑暗起來,我躺在床上睡不著,被窩裡冰冷,我蜷成一團,臉上淚痕已幹。
可笑的遠走高飛,可笑的夫妻之實,我什麼也做不到,我該死的什麼也做不到,那我待在此處是不是更可笑?我不停的在心裡念著,直到快瘋掉為止。
乾脆坐起身,漆黑中,點燃蠟燭。
極昏暗,燭火似也在嘲笑我,變得暗淡而弱小,我揉了揉眼,覺得眼睛似一層薄沙矇住,眼前的一切,讓我看不真切。
我下床來,給自己倒了杯水,模糊不清中,我居然看不清水已倒滿,弄得滿桌都是。
怎麼回事?我又揉了下眼,看下四周。
模糊,只有模糊。
怎麼回事?
我又回到床上,腦中同時不經意的想到什麼,“嗡”的一下,難道是……?
我手抖著,在眼前揮動。
看不真切。
再離近一些,仍是看不真切。
淚水奪眶而出,我忽然意識到,我的視覺在消失。
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為什麼是視覺?五覺中視覺是最重要的,此時失去,我該如何是好?我覺得驚恐萬分,想大叫,卻不敢叫,只是咬著唇大哭。
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