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卻用不著驚天法技,所仗之術不過對人性的洞徹明悟,尤其是對女子遇及情事的諸般微妙心理的瞭解。而此則是原承天的最大弱項了。
原承天面對這偌大難題,一時苦思無策,只好先將分魂小心翼翼的藏在玉匣一角,靜聽姬憐舞的心語。
姬憐舞此時好比將一身劈為兩半,一半是自己,另一半則是她幻想出來的師兄了。
而聽了師兄祈憐之語,姬憐舞更是心痛,顫聲道:“師兄,你千萬不要自墮志氣,你已撐了幾十年,難道還在乎多撐幾年,憐舞此時尚在冥界,一時之間,哪裡有辦法上動天聽,你只需再忍耐十年,憐舞定來救你。”
“十年,卻還要再等十年,憐舞,你可知我每日的艱辛,我雖有法寶護身,可身心卻如陷地獄,而那些凡族修士,不停的用各種法術相逼,師兄此刻,真個是度日如年。”
原承天聽到這裡,也不由得噓籲不已,其實姬憐舞師兄所謂的遭遇,不過是姬憐舞平空臆想出來的罷了,一名修士若能在對手環伺之下支撐十年,而其對手又對其無計可施,可想而知此人所持法寶必定有極大威能,此人困居此中,雖談上從容不迫,可也並不會如何困窘。
原承天自忖此事只能巧術破解,而他唯一想到的,便是為姬憐舞陳述其事,還原其真正情景,以破姬憐舞心中魔障。
而此法為難之處則在於,此刻姬憐舞心中,也只有其師兄一人而已,旁人的話哪裡能聽得進去,若是自己貿然開口,則必會激怒姬憐舞,畢竟這是私人情事,哪容他人窺探。
難不成自己要假扮姬憐舞的師兄,才能化解其心魔不成?可此法雖可能奏功,卻更可能激怒姬憐舞,若是知道師兄是他人假扮,豈不是就要當場暴怒傷人?
可形格勢禁,原承天縱是知道此舉有偌大風險,也只能硬著頭皮一試了。
姬憐舞又道:“師兄,我也知道你撐得辛苦,可你一向堅忍,而你所持法器更是本族至寶渾天鼎,凡族又怎能傷你分毫?莫說十年,便是百年千年,那凡族修士對你亦是無能為力。”
原承天聽到此處,心中已是明瞭,姬憐舞這番對答,不過是她一邊擔憂困惑,一邊自我寬解罷了,而那個師兄的角色,就是姬憐舞內心最脆弱的一面了,而若能成功假扮師兄,使這一面亦能堅強起來,或許就能破解姬憐舞的心魔了。
原承天當機立斷,趁姬憐舞心中師兄的角色尚未發言,便向姬憐舞傳音道:“憐舞,你說的甚是,那渾天鼎是昊天奇寶,我有此物,便是撐上千年又有何妨?你莫要擔心過甚才是。”
此言一出,姬憐舞不由得“咦”了一聲,此音雖非師兄的聲音,卻極像師兄的口氣,她本就神思昏亂,一時間哪裡能分辯得清,而何況原承天之語,又是她極盼聽到的,哪怕明知有疑點,也仍是不想去理會。
原來這世間女子一遇情關便是心智蒙塵,只要是那能夠順遂自己心意的話,哪怕是破綻百出,也是毫不懷疑,而若是違逆已意之語,哪怕是金玉良言,也不肯聽進去半句。是以世間的男子,若是學會了甜言蜜語大法,便會在情事中無往而不利,而越是聰慧的女子,反而越易被其所惑,此也是世間一大奇事。
原承天雖然不諳情事,總算是歷經九世,對女子的性情也算略有了得,此刻見姬憐舞未曾看破真假,心中勇氣倍增,繼續道:“憐舞,你此刻竟是在冥界中嗎?想來你得知我失蹤之後,定是心情大亂,此次誤墮冥界,莫非亦是因愚兄之事?憐舞,你對我的好處,愚兄實不知……實不知該如何報答。”
這般柔情蜜語,實為原承天首次出口,當那分魂說出此話時,玉匣外的原承天也覺得臉龐發熱,雖知身邊的獵風不可能聽到此話,可還是忍不住去瞧了瞧獵風,倒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
姬憐舞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