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氏斟茶倒水,甚是不解地問道。
衛氏接過桂媽媽手中的茶盞,厲眼一掃,卻不是掃向桂媽媽,而是方才徐青綾坐的那處。怒聲道,“我還能不知道嗎?”抿了口茶水,怒氣稍稍緩解後,才道,“那丫鬟以為我是那麼好糊弄的嗎?味香齋一向開門開得早,她那會兒出府,糕點早就半點不剩了還能讓她買著什麼?糕點屑嗎?”
說完,便嗤笑出聲,“想著昨日那般硬聲對著我,非得將霆哥兒的院落佔為己有,還想著還算是有那麼點小本事、小脾氣。不過,今日看來,那丫頭的道行還太淺了點,只是有些小聰明而已,不足為患。”
衛氏輕籲口氣,之前,她還擔心著徐青綾來時的性子,不像是王姨娘所描述的,讓她頗有些捉摸不透,也越發迷惑不解。故而,這些天,一直未曾對她放鬆過警惕,總是盯著她、提著她。如今,倒是小小地鬆了口氣。
不過,是個有點小聰明的黃毛小兒罷了
“那為何,夫人,您不當場就拆穿她?”桂媽媽仍是不解,不太理解徐夫人這麼做的用意。
衛氏撂下茶盞,盤膝而坐,望著隨伺一旁的青梅,道,“青梅,你且說說,為桂媽媽解解疑惑”
青梅曲膝應諾,淡然道,“夫人的用意,奴婢猜測應是讓五小姐以為夫人並不知曉,讓她聰明反被聰明誤,誤以為夫人是信了,這樣,她的膽子越發大了,真正的性情自然是慢慢便露了出來,這樣夫人才能找到她的錯處,以絕後患。”
“亦或是,夫人也能想出法子,來整治五小姐”青梅分析著,衛氏微微點頭,而桂媽媽面色卻不好看,想她陪伴在夫人身邊三十餘年,如今竟然被才跟了幾年的丫鬟給越過去了,實足是失了臉面,面色一時間,並不好看。
衛氏自然將兩人的表現看在眼裡,她並未表揚青梅,反而斥責道,“五小姐,是老爺的心肝寶貝,自然也是我的心肝寶貝。她與韻姐兒沒什麼不同,都是我的女兒,我疼她都來不及怎麼,聽你那話,像是我想算計陷害庶出女似地。”末了還“嗯?”的一聲,嚇得青梅一下子跪倒在地,不住得求饒。
桂媽媽見青梅未受讚許,反而被衛氏斥責了,心中自是暗喜,不過,面上仍幫著青梅說話,“夫人,青梅歲數還小,不懂事您就饒了她這回吧”
衛氏抬眼看了桂媽媽一眼,隨即,低頭望向恭敬地垂首跪在地上的青梅,“既然桂媽媽為你求情,這次就免了你的罪吧不過,你還是要受罰的,就罰你兩個月的月例吧下次,你可得好好管住你這張嘴。”
青梅不住得磕頭跪謝,“謝夫人輕饒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行了,你們下去吧”衛氏遣了兩人出去。
桂媽媽此時心情甚好,便出了院落,找老姐妹吃酒去了。而衛氏在桂媽媽前腳剛出了院門,後腳便讓人喚了青梅進來。
“青梅,你可有怪我錯怪了你”衛氏問道,賜了青梅在杌子上坐了。
青梅垂首道,“奴婢不敢”
衛氏笑了,“看來你還是怨我的”見青梅仍是低垂著頭,不言語,搖了搖頭,無奈道,“你也知道桂媽媽跟著我三四十年了,如今她老了,糊塗了,不中用了,但她畢竟還是我的奶孃,方才我之所以這麼做,那是為了不讓她太過難堪了,只能是委屈了你。”
說著,起身,走至梳妝檯,取了一支成色極好的金釵,塞到青梅手中,“這支釵是我的陪嫁之物,現在便給了你。”
這隻金釵的價值當然是遠遠超過了兩個月的份例。
“奴婢心甘情願受罰,斷不能收這支貴重之物。”青梅將手中的金釵往外推著。
衛氏一把將她的手曲起,不讓她遞回來,“待桂媽媽百年之後,你就是我身邊的第一人,以後的好東西還多著呢,這支小小地金釵你就先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