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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田地方面,張趙氏跟老張頭今年沒佃地,只種了家裡陳趙氏給的那六畝肥地,只是因為施肥不及時,產量不如人意,打的麥子交完稅,再換成錢,也沒有多少。

年前為著那十畝地的事,張趙氏跟安平鬧了個翻臉,如今她也不好意思再上安平門上去要菇框,更沒臉上門去要糞肥,老張頭更是開不了這個口,老婆子自己惹的禍,叫老婆子自己填去

現在雖然安平常去老院兒送點吃的或是用的,但張趙氏再沒提什麼過分的要求,更沒動轍便開罵,反而總是笑臉相迎,客客氣氣的。

因為在張趙氏眼裡,隨著安平家的日子越過越好,搞好跟他們的關係是必須的。 而且雖然文陵說他兩年內不娶,安英也不可能等上那麼長時間,張趙氏心裡卻還惦記著把安英嫁過去。話是人說的,話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是藍氏能去勸一勸,說不準文陵就改主意了呢?

再說老院兒東廂這頭,吳氏跟安民都是懶手懶腳的人,家裡種的地又大部分是佃來的,錢財上的窘迫就不用說了,再加上吳氏自上回小產,便再未懷上,各方面的壓力交疊在一起,導致吳氏跟安民的關係越來越僵,兩人幾乎是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以前兩人吵架時,樂榮雖不敢插手,但也在眼前守著,現在兩人一吵,樂榮就不見了影子,她才不會呆在這兒挨無辜的打罵,她現在對吳氏和安民算是死了心,一心只撲在如何討好張趙氏上。

至於安英,自從張素去逝之後,她除了每天跑去新水家安慰一下那對夫婦,其餘的時間全撲在家中的地裡,爹孃年邁,這幾畝地就全靠自己來料理了。對於婚姻之事,她心裡已經靜如止水,打算這輩子不再嫁人。自己有手有腳的能養活自己,為什麼要嫁去別人家,靠人家吃飯,看人家的嘴臉呢?

周家埠子安霞這面兒,她剛生下個大胖小子,一家人的生活更加窘迫。三個兒子日漸大了,又有個小的,吃的越來越多,家裡又是老又是小的,安霞跟週一丁再能幹,也供不上吃穿,要不是安平一直接濟,她家恐怕要有人出去要飯了。

而臨月村的安紅, 自上次事情之後,便再沒露過臉兒。偶爾回一趟孃家,也是躲著安平夫婦。她在婆家的日子不好過,兩個丫頭也餓的一張小臉兒稀黃稀黃的,回孃家也是看看能不能有點接濟。張趙氏現在手頭也緊巴,家裡又有兩個未嫁未娶的,哪拿得出什麼來接濟安紅?只能她每次來的時候管一頓飽飯罷了。

安紅跟田豐茂的關係倒是還不錯,可惜田豐茂在家裡說話沒分量,眼睜睜看著安紅母女總是半餓著肚子也沒什麼別的辦法。

倒是田豐茂的弟弟田豐盛,在驚聞張素的死訊之後,在家嚎啕哭了三天,哭完了,收拾了幾件衣服,扔下父母,跑出去闖世界了。

小小的彎月鎮,並不因這家的窘迫或是那家的富有而停止運轉,她就像是個永不知疲倦的陀螺,不停的轉動著,日復一日,眨眼就進入了八月盛夏。

在鄉下,田間村裡縱橫錯亂的土路旁,歪歪扭扭生長著一些老柳樹,寬大而厚實的樹冠遮住烈烈的太陽,撐起一片綠萌,老柳樹垂下的無數枝條擺在空中一動不動——這麼烈的太陽,空氣裡一絲風都沒有,樹上的蟬像是要熱死了一般,拼了命的鳴叫, 叫的人心頭煩燥。

中午飯後,許多人熱的睡不著覺,跑到老柳樹下乘涼。

毒辣的太陽曬在地上,激起一片刺眼的白光,幾個莊稼漢子頭上戴著剛從井水裡撈上來的溼毛巾,光著膀子正圍在樹下看著兩人下棋。此起彼伏的蟬鳴聲裡,響著幾個人的討論聲:“哎,這步該這麼走”

“你剛剛應該落在這兒,這步算是走錯了。”

“啊呀,咋能這麼走呢,你個臭棋蔞子”

“你棋好,你來呀?就知道馬後炮,你個廢話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