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的家丁護院們也不敢伸手。丫環婆子們常受李玉娥的壓迫,此時正興災樂禍的看熱鬧。那些貴婦人們更不可能上前幫忙了,平日裡的應酬都是虛情假意的,此時她們這些深閨貴婦,哪可能為了一個李玉娥,上前跟那些粗人官兵拉拉扯扯?
李玉娥見勢,這才慌了,聲音軟下來:“你們拿人也行,可總得說說是為了什麼吧?”說著,回頭望翠兒一眼,見翠兒一張臉蒼白如紙,心裡頓時沉了又沉,更加恐慌起來,哪顧得當著這麼多人還得要顏面,掙扎扭動的更厲害:“放手,放手,我求求你們了,叫我換身衣服行不行?”
官兵拿人,哪有這麼多事?哪管她在說些什麼,扭了就走。
翠兒自感事情不妙,回頭吩咐人趕緊去把老爺和少爺找回來,又跑去屋中拿上李玉娥的一些私已,然後出門去追才走出不遠的李玉娥。
李玉娥和翠兒央了一路,拿錢遞了一路,想要知道這趟進官府是為什麼事,可惜無人理她。這些都是萬修田從上任那裡帶來的人,培養了這麼多年,都隨了他的性子。
進了衙堂,李玉娥正惶惶間,一眼瞟到了樂雲,眼色頓時嚴厲起來,指著她:“你怎麼在這?我正在家中宴請各家貴婦,你不來參加也就罷了, 怎的還敢給我鬧事?”
樂雲抬頭,淡淡的掃來一眼,又垂下眸子去,竟對她不理不採。
李玉娥正要發飆,才看見樂雲身後的小燕和巧兒,還有那產婆和丫環。這這這……這幾個人不是……她心下登時大慌,仿如被雷劈了個正著,呆怔在當場,張著嘴說不出話來,臉上的血色迅速褪下去,變為一張慘紙。
“夫人……”翠兒也看見了那幾人,臉色一白再白,堪堪扶住搖搖欲墜的李玉娥,心裡大喊: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啪”的一聲,萬修田拍響了驚堂木,沉聲道:“堂下何人還不跪來?”
“跪——威——武——”堂上拿木的兩排衙役威 嚴沉聲低喝。
聽到這樣彷彿來自天際的威嚴之聲,李玉娥的腿當下便軟了,翠兒自己本也是強弩之末,此時也是扶將不住,與李玉娥雙雙跪倒在地。
“堂下何人?”萬修田再沉喝
“民,民婦……”李玉娥顫顫悠悠的自報了家門。
“朱李氏,現有人告你僱兇殺人,殺害當年朱家待產的夫人朱宋氏和她腹中的胎兒,一屍兩命,人證物證俱在,你可認罪?”
“民,民……民婦冤枉”李玉娥回頭,想看看朱家老爺來了沒有。
這一回頭,正對上朱老爺一怒血紅的眼睛。他怒不可遏的站在衙欄外,指著她的鼻子:“夫人是你害的?夫人是你害的?你這該死的女人,你 好大的膽,竟然斷了我朱家唯一的血脈”
“老爺,我沒有,我沒有啊”李玉娥哭訴
“我要告你,我要告你,我要把你告到千刀萬剮”朱老爺紅著眼,李玉娥說什麼,他已經聽不見了。別的不消說,單隻見到當年的產婆和當年服伺夫人的丫環,他就心中明瞭了。這個該死的女人,當年跟他說夫人的貼身丫環受了驚嚇,回家養驚,後來鬱死了的。產婆則是去了外鄉尋夫,後來也是流落而死。
“衙堂之上,不得宣譁”萬修田又是一聲驚堂木
李玉娥頹然木然的癱坐在地上,老爺……老爺知道了這事,不會再幫她了……那,那她該怎麼辦?
“夫人……”小翠擔憂的輕喚一聲,這事若是查清了,她也逃不出去。可是夫人這副模樣,不正是給人知道,她心中有鬼嗎?
朱老爺赤紅著一雙眼,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指著堂中的李玉娥,嘶聲罵道:“你這賤人,我真是瞎了眼,不該由你進府,不該由你欺到太太的頭上去,更不該由你來伺候太太的孕期,我,我——”他一副悔悟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