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也都不再是難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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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海軒內,天雨小心地研著墨。
“夫人看中了幾家的公子,似是想給二小姐和三小姐訂親,卻又拿不定主意。”
“你看呢?”醇厚的嗓音透著淡淡的清朗,夜雲朝的心情似是不錯,只是寫出來的字卻反倒又平日裡更顯鋒芒。
戍邊十年,京城內的動向一直是駱惜玦和天雨為其把關,駱惜玦為人淡漠不喜結交,可天雨耳聰目明,八面玲瓏,早已將京城那些達官顯貴的身家老底都摸了個清清楚楚,要為自己的妹妹挑選良婿,問他還真不如問天雨。
“三小姐倒是不急,只是二小姐已及笄,恐怕就逃不掉了……”
天雨有所保留,夜雲朝又哪裡聽不懂:“雲琅什麼意思?一個也看不上?”
“倒也不是,只不過看上的那個有點難說罷了。”
夜雲朝筆下不停,但眉頭已高高揚起:“什麼人家這麼難?還得我親自去說不成?”
“許是真得門主親自去說才地。”
聞聲,夜雲朝終於停了手中專注著的毛筆,拿眼去看天雨,天雨似笑非笑:“依屬下看,二小姐相中的那個人,應該是副門主。”
“阿玦?”
說著,夜雲朝又是朗朗一笑:“倒真是有點眼光,只是阿玦那性子,便是我親自開口怕也是難了。”
天雨不置可否,只又繼續道:“夫人看好了御史大夫家的三公子,長得倒也英俊,只是個子不高,文才也一般。還有太常寺卿家的長公子,模樣周正,只是身子骨不大好。大理寺卿家的四公子,微胖,不過性格溫和對人極好,素有才名……”
這些人家都是家世清白的,在朝中也保持中立,確實適合聯姻,只是,他只有兩個妹妹,又對她們疏於關心,這般倉促就定下她們的親事,若是不願豈不是要怨他一輩子?婚姻大事,雖說是父母之命,可一輩子的幸福也不能如此草率,這麼想著,夜雲朝只淡淡又道:“即是雲琅有心,我總得問問。雲靜還小也不急著議親,你再幫著看看,挑個穩妥點的。”
“夫人怕是等不了。”
“我自己和母親說。”
天雨斜眸睨了夜雲朝一眼,終還是不怕死地說道:“怕是門主都自身難保了,因為,夫人也為您看了門好親事。”
聞聲,夜雲朝拿筆的手終於寫不動了,只抬眼又看向天雨,天雨也不迴避,只閃著眸光道:“柔雅郡主和柔倩郡主,長公主和夫人說了,隨便您挑。”說完,似是一臉的‘幸災樂禍’,只是不敢讓夜雲朝看見。
似是春風吹皺了一湖春水,泛起點漣漪,傾刻又無蹤。
夜雲朝淡淡地搖了搖頭,執筆又平心靜氣地開始寫字:“母親的眼光是越來越差了。”
且不說他今日已‘目睹’了那兩位郡主的風姿,便是沒有,憑僅長公主和皇太后的親密關係,他就不可能和長公主府上結親。他在朝中雖一直保持中立,但恭王與雍王與他是血親已是鐵板釘釘的事實。若是此時他娶了長公主府上的郡主,別人不說,恐怕他那兩個親侄子就不會依他,這樣的混水他又怎麼可能去趟?
聽這口氣,天雨便知門主未將此事放在心中,不由撇了撇嘴,故意說了一句:“天火來過了,帶了些好訊息過來,門主想聽麼?”
“他還能有好訊息?”
天火近日被他派去了攝政王府,明著是讓他監視華青弦的一舉一動,實則是保護他們母子三人,既是天火帶來的訊息,必是與她有關,他雖然很想知道,但卻不動聲色。
“確實是好訊息,不過,是郡主的好訊息。”
濃眉,幾不可見地微微一聳,夜雲朝唇角的笑意微淺:“說來聽聽。”
“笙華郡主又要議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