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秒的等待都是對自己的犯罪。
雷震一拳擊中,身形再次展開,身後的風衣又一次呼呼飛舞。就像是死神的華服,匆忙間趕來收割生命。
然後,他的雙手一張,大鬍子的整個身體都被那黑色的布料給籠罩起來。
由明到黑,光線瞬間被阻斷。
風衣裡面,也自然是雷震的地盤。
砰砰砰砰砰砰
在一塊黑色布料的包裹下,兩個強壯的男人在裡面惡戰,霹靂啪啦的響聲不絕於耳。
嘶啦………
一道響亮的布料撕裂的聲音響起來。
短暫的靜止。
時間靜止,空間也靜止。彷彿整個世界都停止了。
也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轟……
一聲巨響傳來。
兩個人影從黑布裡面彈出來,身體各自向後倒飛而去。
而剛才還穿在雷震身上的風衣卻碎成了碎片,在夜風的吹拂下在空中飄飄蕩蕩找不到歸處。
“咳……”雷震站直了身體,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著。
痰裡有血絲。顯然,他的內臟也受傷了。
教官就是教官。在自己佔盡了優勢的情況下還能夠反擊並且重傷自己。
大鬍子的臉上也多了幾道疤痕,嘴角有血滲出,卻也沒有伸手去擦拭一下的意思。
男人流血不流淚。
戰鬥豈能不流血?
就是和唐重打架的時候,那小子使陰,他也多少會掛上一些彩。為了報復……當然,說出來的理由一定是為了告誡他真正的生死之戰是不能有偷機取巧的心思而把他爆打一頓讓他能夠深刻的記住這個教訓。
可惜,那小子到現在也沒能記住這個教訓,還是時不時的犯錯。
“你進步不少。”大鬍子看著雷震說道。
“因為我們知道教官很強。”雷震又露出那種沒有笑聲笑容卻足夠詭異的笑臉。“執行這個任務,原本就不是一樁讓人羨慕的工作。好在教官仁慈,讓我們的見面推遲了這麼多年。我甚至想著,再熬上幾年,那個時候我們的年紀大了就退休了……我們就永遠都不用見面了。看來,我們的想法過於一廂情願。”
“你可以走。”大鬍子說道。
雷震看著大鬍子,說道:“教官,你有沒有教過我們逃跑?”
“沒有。”大鬍子說道。
“所以我不能走。”雷震說道。
他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解開襯衣的紐扣,把襯衣也脫下來。
他**著結實卻傷痕累累的上半身,對大鬍子說道:“教官。來吧。就像以前一樣。”
就像以前一樣。
那個時候,大鬍子就是這樣訓練他們的。
讓他們脫光上衣站在風裡雨裡雪地裡,讓他們奔跑跳躍互相對陣互相攻擊。
二十年過去了,還能和以前一樣嗎?
大鬍子凝視著他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疤,久久的沉默不語。
這樣的戰士,不應該犧牲在恨山。
他們可以死,但是應該死在狼山。
那裡是國門。他們應該是國士。
“你應該用金蛹養肌粉。”大鬍子對雷震說道。“聽說祛疤效果不錯。”
“——————”
這是一場慘烈的戰鬥。
因為兩個男人打的不可開交,拳拳到肉。
這是一場親切的戰鬥。
他們以前用這樣的方式訓練,現在用訓練的結果在廝殺。
這也是一場殘酷的戰鬥。
他們一起喝酒吃肉一起上陣殺敵他們日則同訓夜則同寢他們喊著說要做一輩子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