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言愈演愈烈,就連青徽縣城的人,也都知道這事。
以至於葛年想在青徽找份事餬口,都不能找到像樣的活計,最多幫人寫寫信什麼的。
更糟糕的是,他被族中叔伯以他剋死父母為由,將他趕出了原來的家。
聽完嚴振的話,柳依依連連搖頭。
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
柳依依倒是覺得,這“刁”與“不刁”,跟山水或許有一定的關係。
但人性本惡,未嘗不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正常人都能看出來,這位葛舉人父母的死,完全就是牛車經過石橋的時候出了意外,怎麼還和他中了舉人扯上關係。
要她看啊,那幫村人,表面上看,對葛年中了舉人很是歡喜。
可人心隔肚皮。
這世上,最不希望你過得好的,就是鄰居和所謂的親戚。
將十里八鄉難得出來的一位舉人踏進塵埃,恐怕是那些村人更希望見到的。
所以他們才藉著剋死親人的幌子,各種欺負葛良。
嚴振見她搖頭,以為她不滿意。
“姑娘若是不滿意,本官一時也沒有合適的人選。
“不若姑娘再等個幾日,本官再幫姑娘看看,若是找到合適的,再派人通知姑娘。”
半個時辰前,柳依依將鄧元寶留在鋪子裡繼續奮鬥,自己則帶著宗言來找嚴振。
降租金一事還有幾日鬧騰,若是每日都要鄧元寶這樣勞累,那怎麼行。
她之後還要僱一些人,而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個賬房先生。
比起她自己貼個告示四處找人,還不如請嚴振介紹個靠譜的人。
嚴振聽了她的來意,沒過多久,就想到了葛年。
還表示若不是縣衙現在沒有空缺,他都想將人弄進來。
不過他擔心陳姑娘會跟其他人一樣,介意葛年剋死親人的傳言,便決定先將這件事告訴她。
柳依依知道他是誤會了,連忙解釋。
“嚴大人誤會了,我並非不滿意,只是覺得葛舉人的村人,有些過分。”
為何過分,二人各有不同的看法。
“既然是嚴大人推薦的人,我自然是信得過的。
“不知我何時能見一見這位葛舉人?”
“姑娘若是著急,我現在就可以派人去找他。”
再好不過。
“那就多謝嚴大人,如果可以的話,大人可以讓人直接去陳宅找我。”
“就依姑娘。”
柳依依再一次道了謝,帶著宗言直接回了陳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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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兒與她母親離開後,葛年陷入沉思。
三年前父母意外身亡,自己守孝三年,今年的春闈也無法參加。
如今三年時間很快屆滿,繼續留在青徽的話,身上揹著剋死親人的名聲,很難找到餬口的活計。
說不定還沒等到下一次的春闈,自己就先餓死了。
琢磨片刻,葛年決定離開青徽,一路北上。
一方面,自己可以增長些見識。
另一方面,別處的人不知道自己的底細,不會因為自己父母的死,而對自己生出忌憚。
找些餬口的活計,應是不難。
“葛公子!我家大人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