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叫喊聲,將葛年從思緒中拉回。
走出去一看,見一位青衣官靴的衙役站在籬笆外。
葛年微微皺了皺眉,忙上前幾步拉開籬笆門,走了出去。
“在下葛年,不知官老爺找在下何事?”
衙役拱了拱手,笑道。
“官老爺不敢當,小的是青徽縣衙當差的,我家嚴大人有事想見葛公子。
“葛公子若是方便,可否現在就與小的一道回去?”
衙役如此恭敬的神色舉動,著實讓葛年吃了一驚。
這三年來,他見到最多的,就是村人厭惡的眼神,無知孩童甚至當著他的面罵他。
或者就是那些聽說過他“名聲”的人,在他背後指指點點。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恭敬有禮地待他。
心中頓時湧出一股酸澀,眼眶也有些發紅。
衙役見狀,只覺得莫名其妙。
來的時候,大人特意吩咐過,要將人恭敬地請回去。
他想了想,自己剛才的話,好像說的沒毛病啊,這人咋還要哭的樣子。
“葛公子若是今日不方便,改日也行。”
葛年連忙擺手。
“官爺見諒,剛才飛蟲跑進眼睛裡,請容我進去換身衣裳。”
“公子請便。”
不多會,葛年便跟著衙役朝村口走去。
遠遠地,就看見村口那裡停著一輛輕便馬車,不少村人圍在周圍七嘴八舌。
“這莫不是誰家來了貴人?”
“貴人的馬車怎麼會這麼寒磣,肯定不是。”
“哎吆,我老婆子在咱村子待了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見馬車進村子哩!”
秀兒的娘和大哥也在這裡。
她大哥似是想起什麼,露出惡劣的笑。
“我說,這馬車,該不會是來接我們的葛大舉人的吧。”
“你放屁!就他那慫樣,他也配!”
“就是,家裡的房子被人搶走了,居然一聲不吭,轉眼就捲鋪蓋離了家,自己蓋了個茅草屋。要是我,非得跟那些人拼命不可!”
“你小點聲,那些人是他的族叔,他能怎麼辦。”
“族叔怎麼了?族叔就可以不要臉了?!他就是個孬種,要是我……”
“幹什麼呢?!”
村人說的正歡,一聲暴喝突兀地炸起,將村人唬得一跳。
忙看去,又立即嚇得退到一邊。
一看見衙役,村人都明白過來。
這馬車,是這位官爺的。
心裡奇了怪了。
他們也算是經常往青徽跑的,見過官爺三五個行走在街上的,也見過他們騎著馬忽地一下就閃過去的。
就是沒見過坐馬車的官爺。
村人們雖然對當官的等級和職責分不清,但誰是大老爺,誰是大老爺的手下,他們還是認識的。
眼前這位,明顯不是大老爺,咋還坐上馬車了?
其他人也發現站在衙役身後的葛年,均是露出不解的神色。
不過礙於衙役在場,不好直接去問。
其他人不敢問,有人卻敢問。
“葛年,你幹嘛呢?跟在官爺身後,你也想當官啊?也不瞅瞅自己什麼德行!”
說話的是秀兒的大哥。
衙役瞟向他的時候,他娘趕緊將人拉到身後。
“胡說什麼!”
又堆起滿臉笑。
“兒子沒見過世面,衝撞了官爺,官爺別介意。”
衙役有事在身,沒空跟村人一般見識。
面色不善地看了眼秀兒大哥,轉身看著葛年,已是換了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