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搜山,她就留了心。鳳凰山是她熟悉的地方,為了引誘李蛟,她和軟玉觀音曾經走遍了全山,事前的準備做得相當完善。
四個人在小鳳溪的草坡上方,各弄了一個草窩當作宿處。每個人放哨一個時辰.監視夜行人出沒。
四個人兩男兩女,另一個女的是一位中年女人,叫魯黛,眾人皆稱她為魯姑娘而不稱大嫂,至於是不是未出嫁的。姑娘就無人敢問了。
卓曉雲對魯黛深懷戒心,表面上不得不溫馴服從。可知魯黛的身份比她高,而且這位魯姑娘天生的閻婆臉,不苟言笑面目陰沉。
身份地位高的人,通常守夜時必定分派在最早或最晚。魯黛就是起哨的第一班。
星光朗朗,夜風微帶涼意。從星光的轉移中,有經驗的江湖人,可以看出正確的時辰。
亥牌初起哨,四野蟲聲卿卿,留林中不時傳來聲聲梟啼,與野犬餓狼的長嗥。
魯黛從溪旁折回睡處,瞥了丈外草窩中的卓曉雲一眼。卓曉雲蜷縮在披風的覆蓋下,無聲無息睡得很香甜。奔波了一天,睡得沉也理所當然。
另一邊,兩名男伴卻可聽到不穩定的鼾聲。
“她倒是心安理得倒頭大睡。”魯黛低聲自言自語:“似乎她真的無牽無掛呢!無牽無掛的人有福了。”
子初,另一位男伴換了班。
魯黛縮入草窩。用披風作褥,躺下時將劍放在懷內,將披風的一角掩住了身軀,片刻即夢入華胥。
久久,她像一頭貓,悄然而起。
丈外的草窩中,卓曉雲不見了。
往西走,兩裡外是地形複雜的七步窪。
在幾座相連的樹林中,低窪處建了兩座小茅屋,一雙老夫婦在對面的山坡上種黃精。這種野生的藥物也稱仙人餘糧。兩座小茅屋,其中一座是空的,那一戶人家早在去年就搬走了,活不下去啦!
卓曉雲像一個幽靈,無聲無息地接近了茅屋的左側,剛貼身在一株大樹後。
“我有話說!”她低叫,向下一挫,滾倒在地竄至另一株大樹下。
微風凜然掠過她先前藏身的大樹下,依稀可看到淡淡的人影一掠而過。
“是你,你還敢來?”黑暗中傳來柳的語音:“你能找到此地來不愧稱四海堂的高手。”
“誇獎誇獎,我是憑直覺找到此地的。”
“你不怕我殺死你?”
“你不會殺我,因為我知道你救不了李公子。”她長身而起:“他怎樣了?”
“你或可替他治外傷,但決難化解軟玉觀音的軟骨奇毒,我是送解藥來的。”
“你是為了什麼?”小柳突然出現在她身側,伸手可及。
“也許,我佩服他是個真正的男子漢。”她悚然而驚,小柳的身法真嚇了她一大跳:“或者,我……我真的忘……忘不了他……”
“可能的。但是,你是他的仇敵,你害苦了他,我為何要相信你?血鴛鴦令主的爪牙,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全是些人性已失的畜牲。”
“柳爺。數不了他,再殺我也尚未為晚。”她將三顆灰褐色的鴿卵大丹丸遞過:“一年前,我就偷了那妖婦三顆獨門解藥。本來準備留來自救的,沒想到會……”
“我不信任你。”小柳拒絕接受:“誰知道是不是穿腸毒藥?哼1”
“我求求你。”卓曉雲顫聲說:“讓我見見他,我服一顆他服一顆……”
“妙極了。做同命鴛鴦?血鴛鴦令主殘忍毒辣,他要你死你不敢不死。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他會犧牲你來達到除去李公子的目的……”
“柳爺,請你相信我的誠意。帶我去見他,讓他作決定好嗎?畢竟命是他的。你無權決定他的生死。是嗎?你可以制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