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墨!”
青年冷喝一聲,向苼頓見灰霧一陣翻湧,一條黑龍從灰霧外衝進來,化為人形單膝跪在青年面前。
原來那條黑龍就是元墨。
向苼看著元墨,元墨也看到了向苼,頓時一驚,“主人,她……”
青年冷瞥了元墨一樣,元墨立刻噤聲,心中卻是不解。
主人嘴上不說,可他也能看出來,主人日日都想著能再見天降靈一面,怎麼現在見到了,反應這般冷漠?
“野遊神誤入此地,你帶她出去。”
野遊神?
聽到主人命令,元墨好奇打量一眼向苼,也不好多言,只得來到向苼面前,說道:“主人喜靜,請吧。”
向苼微笑點頭:“好。”
能見一面大木頭,她也算完成了當初的心願,倒也不必多留。
青年見她二話不說真的跟著元墨就要離開,心中頓時一動,“等等。”
元墨立刻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自家主人,一臉疑惑。
青年沉默地看著向苼片刻,說道:“元墨,你先下去。”
元墨更加迷惑了,主人這是在搞什麼名堂?
可迷惑歸疑惑,主人的命令他不能不聽,只得再一行禮,轉身退了下去。
“泗煙,你也下去。守在神樹外圍,不得讓任何人進來。”
青年語氣嚴厲,不得不讓向苼多想。
她蹙起眉頭,“前輩這是何意?其中可是有誤會?”
青年不答,瞥過一眼已經出去的灰霧,揮袖掃下系在神樹上的紅線,飄向向苼。
向苼沒有感應到有危險,猶豫了一下,伸手接住紅線,滿臉不解,“前輩,您這是……?”
“不用叫我前輩。”
青年看著向苼手中顏色愈發鮮豔幾分的紅線,強自壓下眼底震動,聲音澄澈而剋制:“我名司無櫟,字冷竹。你可喚我一聲司公子,或是冷竹公子。”
司無櫟表現得太明顯,向苼便是再遲鈍,也能察覺到對方態度變化,心中生惑,久久不言。
她轉世之後,果真是不記得他了。
司無櫟薄唇微抿,溫和解釋道:“你手上那根紅線,是作試探之用,你心無惡意,紅線生光,我自不會繼續驅趕與你。”
向苼頓時恍然,躊躇片刻,輕輕喚道:“冷竹……公子。”
這一聲“冷竹”,叫得司無櫟心頭微燙,心跳如鼓,耳尖紅了一片。
他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立刻下意識掩去這些痕跡,故作鎮定地點了點頭,明知故問:“還未請教名諱?”
“向苼。”
向苼朱唇輕啟,“向死而生的向,草字添生。”
大木頭連她的存在都忘了,大概也不會特意去記一個名字。
她直接報了真名,卻不知司無櫟內心歡欣,似如炸開了好幾朵煙花。
她還是那個名字。
她……還是她。
嘩嘩——
樹影搖曳,神芒流淌,沁出一片清涼之地,向苼頓覺神思更清明一分,不自禁地深深吸氣,仰頭觀望那高聳入雲的巨大神樹。
大木頭的這棵樹,都已經長得這般大了。
她還記得大木頭說過,這棵樹特別難養,尋常樹木十年既成,這棵千萬年也不一定能恢復生機。
可看如今……她上輩子死後到穿越的中間,到底是過去了多少年?也難怪司無櫟不會記得她,時間最是能沖刷一切。
司無櫟此刻業已冷靜下來,幾點疑竇立時浮上心頭。
沉吟片刻,他想好措辭,“向姑娘。”
這一聲叫得溫和醇厚,向苼回頭看著司無櫟,視線透露出一絲莫名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