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貪玩做了這樣的事,也不足為奇。
然而,儘管宣家三緘其口,仍然有些風言風語在傭人間流轉著,宣雨就像一個赤生生的人站在她們面前,受著指指點點,受著白眼和不屑。
那一聲一聲變態透過風聲傳進她的耳膜,縈繞不散。
她變得更沉默了,不見人,也不說話,完全將自己封閉起來,獨處一個世界。
那些屈辱的淚水早已流光,想起那終生難忘的一幕,宣雨只覺得自己髒得比那溝渠裡的汙水還要髒,只覺得靈魂都在瘋狂顫慄叫囂。
因為謠言,宣倩柔依舊在作著戲,噩夢,高燒,驚恐,讓王豔看了好一陣心疼,軟硬兼施的逼著宣明德負責,要他將宣雨送離。
宣明德將所有知情的傭人遣散,給了好大一筆封口費,以為就可以將這丟人現眼的事掩蓋,以為一切就可以沒發生過。
然而,不是。發生了的事,終無法改變。
宣雨還記得那天,雨下了一天,整個天空都黑沉沉的,沒有半點陽光,就連光線都那麼吝嗇,不願出來。
她記得宣明德複雜難明的目光,記得他冷漠的說:“你去英國吧,這幾年都不要回去,我已經打點好了。”
宣雨半晌不語,只是雙手抱著膝坐在床上,看著窗簾縫外黑壓壓的天空,不看他,只是冷道:“我要見清雲哥哥。”只想要見他,將所有的屈辱都和他說,將所有的委屈都在他面前散盡,只想見到他。
可是,他為什麼還不回來,為什麼要讓小魚一個人在這骯髒的地方。
“你還有什麼臉見他?你作出這些事,你還怎麼有面目見他?你是想將咱們宣家的臉都丟光嗎?”宣明德大怒,指著她氣道:“你媽若是知道,只怕會打死你。”
“不要說我媽。”宣雨如同炸毛的貓一樣,雙目瞪得渾圓,怒道:“你沒資格提起我媽,若不是你,今天的事就不會發生。”
宣明德一窒,指著她的手微微抖著,卻是說不出半句話來。
“總之,今晚上的飛機,你準備一下,若你真想在清雲面前留個好的印象,最好乖乖的去英國,這樣起碼還能留得一絲尊嚴。”宣明德嘆了一口氣後,轉身走了出去。
聽著門關上的聲音,如同關上了她的世界,將最後一絲光芒希望都關上了,宣雨的淚終於忍不住汩汩地流下,用力地咬著手臂無聲地嗚咽。
不過五天,她的人生就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從天堂直直地墜入地獄,那麼的冷,那麼的寒,卻沒有一個人朝她伸出手,拉上一把。
坐進家裡的車子去機場前,宣倩柔跌跌撞撞地從屋裡跑了出來,站在那臺階上,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個只有兩人才懂的笑容。
宣雨面無表情地看她一眼還有她那身後的大門,心裡悽戚一曬,離開也好,這樣骯髒的地方,離開也好。。。
風清雲坐在床邊,看著坐在床上抱著膝目無焦距的宣雨,聽著她在空氣中淺淺輕輕的聲音,隨著她走進十年前他從不曾知道的那一場痛徹心扉的戲中。
看著她平靜得像是說別人故事一樣說著舊事,那細節,就連當時的一個眼神都說的如此的清楚,就像是他站在現場看著一樣,親歷其中。他的臉色煞白,眼中俱是不可置信。
心碎的聲音是怎樣的?
砰的一聲?還是轟的一聲?又或是沒有任何聲音,就已經支離破碎?
從不知道,他曾捧在手心盡心呵護的天使會遭受這樣可怕的事,她才十五歲啊?一個還不大懂事的孩子,上天卻要給她開這麼大的一個玩笑,何其殘忍?何其無辜?
“小魚,別說了。”風清雲艱難地開口,聲音裡帶著他們都不察覺的哽咽。
她這個樣子,很平靜,卻更讓他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