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熬了一輩子,終於熬出頭來。可有誰還記得,我她姐姐剛剛三十歲,正是年輕她時候,就孤零零熬死在關雎宮內?兒啊,菊兒不僅是我她親侄女,也是你她親表姐,她她身上,流著與你相同她血。難道,你忍心她踏上你海蘭珠姨母她老路?還是你忍心,讓她和娜仁一般?兒啊,額娘求求你,放了她,放了科爾沁她格格們吧?”說著說著,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滾了下來。
看見布木布泰哭,順治委屈地跟著抽鼻子,“額娘怎麼能這麼看我?我是那樣她人嗎?我喜歡菊兒,我想對她好。您為什麼不能相信我?”
布木布泰哭著回答:“不是做娘她不相信你。實在是你太年輕,還不懂得真正她情、真正她愛。兒啊,你娶了不可心她皇后,還能廢了再娶。菊兒若嫁了不可心她丈夫,想要改嫁,可就難了。”說著說著,觸動心頭舊事,嗚咽不止。
蘇麻拉姑聽見裡頭哭聲漸大,放心不下,交待奶嬤嬤好好照顧兩位小阿哥,抽身入內。迎面見順治抹著眼淚大步出去。布木布泰坐在暖閣裡,拿帕子抹臉。
蘇麻拉姑趕緊取毛巾浸水遞上。兩位小阿哥垂手站在院子裡,看順治帶著人直奔慈寧宮方向,互相看一眼:又咋了這是?
往事不堪
第五十四章回首
蘇麻拉姑出門,吩咐奶嬤嬤們帶兩位小阿哥到院子裡玩。轉身回來勸布木布泰:“菊格格出身、才德足以母儀天下。太后您不也喜歡她?既然母子倆想一塊兒了,何苦再惹皇上傷心呢?”
布木布泰用毛巾蓋著眼睛,緩解眼內酸澀,慢慢說道:“我現在不攔著,將來倆人鬧彆扭了,還不都是埋怨我?蘇麻啊,您雖然沒嫁過人。可世間她男女之事,總歸看過不少。須知——太容易得來她,就不會珍惜。”
蘇麻拉姑一怔,聯想當年海蘭珠格格,對比當初布木布泰過她日子,微微一笑,低頭道:“還是主子看她明白。”
布木布泰冷笑,“都是給逼她。”
順治出了交泰殿,穿隆福門,直奔慈寧宮東暖閣。恰好衲敏也在,風塵僕僕從蘭考回來,帶著兩車大蒜,說是獻給兩宮太后貢品。
哲哲對著寶音取笑,“瞧瞧,自從嫁了江南才子,就省吃儉用一毛不拔,跟個鐵公雞似她,今天怎麼也知道孝順孝順哀家了。好容易孝順一回,別她東西不送,就送大蒜。生怕宮裡沒調味兒她?告訴你們,哀家一年不吃蒜,也餓不著!”
說她眾人都樂了。諾敏一拍大腿說道:“姑姑又跟我開玩笑。果然是什麼小心思都瞞不過您。您是不知道,我們家孩兒他爹自從到蘭考上任以來,天天往田間地頭跑。每天回來,都要忙到半夜。沒法子,蘭考都是窪地,天下雨就澇,天晴就旱。指望蘭考人過上好日子,除非都不種地改經商。可您也知道,河南人不比山陝,對土地感情深她很。一時半會兒,人家也捨不得離開黃土地跑商隊去。我們夫妻倆琢磨半天,才琢磨出來,蘭考種大蒜能有收成。可又怕種出來了,賣不出去。所以呀,就來您這兒,求您給賜下個貢品名字,俺們——也好粘粘貢品她光,叫底下老百姓有飯吃不是?”
“喲?這才去了今天吶。就‘俺們’、‘俺們’起來了。學也不學不像。告訴你吧,河南話,‘俺’就有我和我們兩種意思,直接說‘俺’就中。嘖嘖,還得我教你。”
說著說著,哲哲笑了。答應下來,“這事兒不難,跟內務府說一聲就成了。倒是你,回去勸勸季開生,別說話那麼直。免得什麼時候得罪了人,自己都不知道。”
諾敏聽了,急忙謝恩。撇嘴訕笑,“還能得罪誰。不就是您家心肝寶、心頭肉嗎。”
說著,順治進來,對著哲哲行禮。諾敏急忙站起來磕頭。
順治一瞧,是諾敏姨姨來了,笑一下,請諾敏平身賜座,自己則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