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我最初說過的話嗎?你的氣息中已經混雜了太多的雜質,那是人世對於我們的侵蝕,你的狀況已經很糟了,顯然是被他遠遠地注視、或瞥視了一眼。
“倘若託庇於主的星光,即使直面凌胤,我們也不會有恙,但失去了主的廕庇,我們受到了太多的制約……我只能說,希望你早做決斷,不要偏離了正道。”
當蛇主再度抬起頭的時候,兩位天使的身影已經消失了,兩張椅子也悄然歸位,似乎方才的對談不過是祂腦海中的臆想,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又如幻夢一般。
但天使是不會產生幻覺的,黑蛇也沒有什麼幻想人格的興趣,同為天使,祂們之間的關係不差,但也不會真的不厭其煩地多次進行勸誡,那是上主的權柄。
“我當然知道啊……”黑蛇在心中默默地嘆了一口氣,看向自己的右手。
祂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些呢?但祂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開始掛念這個王室議會了。
黑蛇當然不喜歡保守派中當權的這些貴族,他們只知道勾心鬥角,謀求自己眼中的蠅營狗苟,完全不顧及長遠的利益——這是理所當然的,那些智慮深遠的有為者們,要麼已經死於和改革派的鬥爭中,要麼已經洞見了未來,早早地投靠了改革派。
至於那位艾倫王子,蛇主當然知道他有自己的盤算,也明白他並非一心為了王室議會。
可那又如何呢?一位足夠有遠見的決策者,即使他想將這個派系徹底顛覆,他的一切決斷都是理智的、循序漸進的,他能為這片逐漸死去的王室保留地帶來生機,能夠給保守派的貴族們一個體面的選擇,那就已經足夠了。
蛇主真正記掛的那批人、那批草創了王室議會的人,其中的絕大多數已經不在了,尚存於世的耶魯·埃文、溫斯頓·安德魯,也已年事已高,只怕時日無多了。
既然如此,就讓我為老友們做最後一件事,讓那位艾倫王子坐穩自己的位置吧。
蛇主終於下定決心,放下了自己的右手。
既然韋伯斯特如此哀求祂,願意捨棄自己的立場,甘願輔佐艾倫,答應他又何妨?
“雖然不知道韋伯斯特如此執著的原因,但是……艾爾弗雷德,就讓我借你的性命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