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但她為何不寫她弟弟,是覺得不值一提,還是做過的惡事太多,一時寫著寫著,忘記了。
顧露晚咬牙,壓著胸口的那口氣,說出了她上一世臨死前,從顧露景那裡聽來的話。
“你說……暉弟弟如果攔住陛下,陛下娶不到……晞姐姐,那……本宮也無法成為陛下的……妻子。”
沈氏知眼前的人,不似在她面前的那般蠢笨,以為她會問她的生母蔡氏,她連理由都編好了。
不想顧露晚問起的,竟然是顧露暉。
透過顧露晚顫動的身子,擰著的峨眉,沈氏能看出她在極力壓制自己。
可即便壓抑,她露在外面的雙眸還是漲得通紅,目光盈盈,看著是那麼悲傷。
沈氏心牽動了一下,莞爾,“臣婦這話也沒說錯啊!沒有你的阻攔,陛下哪能成為北境的女婿,只怕早被顧露晞與顧露暉那對姐弟綁到先帝面前了。”
“他……”顧露晚差點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他還未滿十三歲,還只是個孩子啊!”
說完,顧露晚再撐不住,眼前一片模糊,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滾落出來。
出事的六個月前,她弟弟還懂事的勸她。
“長姐,我長大了,無需你時時刻刻陪在身邊,但外祖父剛過世,外祖母必然傷心難過。
只可惜我走不開,無法去送別外祖父,長姐此去能不能也替我磕三個頭,然後多在外祖家留些時日,陪陪外祖母,算作替父母盡孝,替大哥與我盡心了。”
她出發那日,那被困在這禹都無法遠行的少年,騎馬追在她後面,揮手送了又送。
顧露晚何曾想,這一別,竟是永訣。
等她回禹都,想為他慶十三歲的生辰,卻聽到了他出城接自己,被山匪擄了的訊息。
哪是什麼山匪啊!
那時的蕭風奕在先帝先後面前並不討喜,受她二叔顧延沈氏慫恿,以為娶了北境顧氏的女兒,助父一統中原,能得到父母的看重。
可她父親並不同意這門婚事,蕭風奕遭拒後,便與顧延一起,打算裝作山匪抓了她,再來個英雄救美。
不想不知這計劃,怎麼被她弟弟知道了,她弟弟是要出來救她的啊!
卻遇上顧露景,被迷暈,直接綁到了蕭風奕面前。
怕事蹟敗露的蕭風奕,哪敢讓他活命。
顧露晚耳邊充斥著顧露景猙獰的笑聲,“你不知道吧!我將顧露暉那傻小子手腳綁上沉重的鐵鎖鏈,說只要他能捱上我十箭不死,取到鑰匙開啟鐵鎖,我就放他去找你。
那傻小子竟然相信了,拖著鐵鏈拼命的跑啊!就算摔到了,還是爬起來,明明跑不動,還是拼命的跑。
哪怕腿腳中了箭,還是一瘸一拐的跑。他也真是厲害,那麼遠,竟真取到了鑰匙,開啟了鐵鎖鏈。
只可惜他命不好,逃跑的時候摔落到河裡,連屍骨都找不到了。
沒辦法,我們只能假裝他被山匪抓走,然後假裝山匪惱羞成怒,燒具焦屍給你。
你沒想到吧!你抱著那具焦屍哭得死去活來,可那根本就不是你的弟弟。
你說好好的,你為何要帶人去剿匪,不然好歹這些年,你也不會以為是自己惹惱山匪,燒死了弟弟。
可這都是命,是你顧露晞欠我的,你奪了我的太子妃之位,就該受這些折磨。
是你,是你自己害死了你弟弟,你父親,你大哥,你現在無人可害了,你便隨著他們去了,換我來當皇后。
你的命,便是殿下予我的聘禮。”
眼前,沈氏輕笑,“娘娘忘了,臣婦是大曆皇室,怪只怪你們投錯了胎,姓了顧。”
大曆皇室,一個坐了幾日龍椅的山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