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想聽聽我的建議,也同意這個小小的要求,那麼務請從速回復——用這臺收信的以太收報機即可。如果您希望我停止干涉您的私人事務,只需明言。我會馬上終止這一行為,並向您致以誠摯的歉意。
您最謙卑的僕人,
寫到這兒,本停下筆。他不想簽上自己的真名,起碼現在不想。所以他把鉛筆抓得更緊,用清晰的字型寫下:傑納斯 。
三段對話
第二天艾德麗安得到允許,在一名瑞士百人團的衛士陪伴下去望彌撒。她來到富麗堂皇的小禮拜堂,雙膝跪倒,以最真摯虔誠的心情為王太子和國王祈福。艾德麗安也想為自己的祈禱,但她覺得上帝應該知道自己是否清白無辜——如若屬意,自會搭救於她。
返回房間的路上,艾德麗安偷眼看了看這位高個衛士。他沉默寡言,歲數不大,可能也就比艾德麗安年長一兩歲。兩眼間距略寬,但總得來說有種清瘦纖長的俊美。裝飾著紅邊銀帶的華貴藍色制服大衣,似乎不太襯他。只有那老舊破爛的刀鞘,才和艾德麗安逗他說話時,衛兵勉強流露出的鄉下口音合拍。
“您在小禮拜堂裡顯得有點迷茫,”他們走進隔壁院落時艾德麗安輕聲說道。被雨水打溼的石板地,在空氣中新增里一種灰撲撲的大理石味。一隻金翅雀在附近囀鳴。
“對我來說它更像是大教堂,”年輕人說,“我習慣於更貧賤的環境。”
“你相信您的意思是說更謙卑,在上帝眼中沒有哪個教堂是貧賤的。”艾德麗安答道,“但我理解您的感受。在凡爾賽宮裡很難安心禱告。”
衛士點點頭。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兩人走了幾步後年輕人又開口說:“我祈禱時不會分神。昨天我就祈禱過好幾次,”他說著害羞地瞥了一眼艾德麗安,“我在為您祈禱,小姐。”
聽到這話,艾德麗安有點激動,但沒有扭頭看他。“真的?為什麼?”
“您現在由我負責,尊貴的小姐。”
“說到這個,先生。”艾德麗安挑起這段對話,就是想問這個問題。她話鋒一轉說道,“您為何會接到命令,寸步不離地跟著我?”
衛士稍微有點臉紅。“為了保護您的安全,小姐。”
“安全?有誰會威脅到我嗎?”
“那個刺客,夫人。”
“他還沒被抓到?”
“沒有。說實話,我們還不清楚他是如何下手的。”
“我明白了,”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艾德麗安的房間,衛士替她把門開啟。
“我會守在外面,夫人。”年輕人向她保證。
“我相信您,”艾德麗安答道,並驚訝地發現這句話居然出自真心。她遲疑片刻,覺得似乎還有些問題想問他,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只好不情不願地走回那裝璜華美的監牢。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外面傳來一陣撓門聲,海倫快步走去應門。艾德麗安從高窗向外望去。天空中,從昨天一直延續到早晨的灰沉霧氣已然散去。但溫暖的日光仍舊是個假相;玻璃碰上去就像冰塊一樣涼。艾德麗安拿過一條披肩,緊緊圍在華袍上。她已經讓夏洛特去找些樸素點的衣服,但女孩到現在還沒找到一件。
她身後傳來一陣息息索索的對話,接著海倫說道:“您有位客人,小姐。法迪奧?德?度利爾先生。”
艾德麗安吃驚地轉過身,正好看到他站在門口,雙手侷促地轉著一頂三角帽,頭髮有些凌亂。她快步走向客廳。“哦,是的,海倫,讓這位先生進來。”門敞開了些,她看到年輕的衛士站在門口,臉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
“就讓門開著吧,海倫,”艾德麗安說。
法迪奧笨拙地往前蹭了幾步,行了個吻手禮;然後仍舊握著她的手抬起頭來。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