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辯看到王安石的臉色變幻,心裡頓時平衡了。
——果然扎心什麼的,聊錢聊收入聊結婚是最好的。
不過也不能過於刺激這位未來的大佬,被懷恨在心就不值當了。
歐陽辯指了指澄心堂紙道:“叔,要不,您上手謝謝試試?”
王安石心動了:“可以嗎?”
歐陽辯笑道:“當然可以,叔父的墨寶我可想留一份呢。”
王安石倒不客氣,甚至有些急迫:“那行,你讓開吧,這紙給你用真的是太糟蹋了。”
歐陽辯:“……”
您聽聽,這像是人話嗎?
歐陽辯站在王安石身邊,看著這位未來的大佬仔細的鋪好紙張,抹平上面的褶皺,用鎮紙仔細壓住,伸手拿筆的時候又驚咦了一聲:“宣州毛筆、歙州墨、端硯……嘶,字寫得不怎樣,這排面倒是齊全!”
王安石一臉的便秘。
歐陽辯笑道:“不僅如此哦,毛筆不僅是宣州的,還是宣州諸葛氏所出,墨不僅是歙州所出,還是歙州李氏所出。
至於硯臺嘛,原本是歙州硯,但想著墨是歙州的,我想著乾脆就用端硯好了。
……嗯,還有用的這桌子,海南黃花梨木定製,足夠寬廣,只要不是特別大的字幅,都可以在上面書寫,因為本身重量足夠大,所以也不虞有搖晃的可能,絕對是書家最愛的配置!”
真是個狗大戶啊!
王安石剛剛醞釀好的情緒差點破功,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在紙上下筆。
歐陽辯見王安石寫字,他就不做聲了,安靜的站在了一邊,看著王安石寫字。
王安石鄙夷歐陽辯的書法,但歐陽辯也在鄙夷王安石的書法。
迅疾潦草,勢如風雨。
這話聽起來頗有氣勢,但用大白話來說,就是寫字快,很潦草。
和你我寫字是不是很像?
王安石的字結構還是不錯的,但筆畫不怎麼修飾,看起來就有些潦草了。
歐陽辯一邊看一邊撇嘴。
這拗相公在文學上成就不小,名列“唐宋八大家”。
在詩學上也能在北宋詩壇自成一家,世稱“王荊公體”。
當然在書法上,也獨具一格,人稱“疾書”。
但在這個所謂‘疾書’在歐陽辯眼裡看來,還真的不咋地——嗯,這可能是王安石嫌棄他書法造成的逆反心理。
王安石一揮而就,然後依依不捨的將筆放回去,一回頭看到歐陽辯在撇嘴。
不過王安石倒沒有生氣,他用好筆好墨好紙好硯寫了一副他自認為的好字,心情大好,對歐陽辯的頑皮行為倒是有些順眼起來了,笑道:“怎麼,嫌棄我的書法不好看?總比你的狗爬字要好看的吧?”
歐陽辯呵呵一笑,你是不是飄了,就你這筆書法也敢嘲笑我?
“叔,來來,我寫一手你給指點一下。”
說著歐陽辯鋪紙,王安石勸道:“要不還是換普通紙吧,這澄心堂紙雖然你有渠道可以買到,但也太貴了,用來練筆不值得,用普通的紙也是一樣的。”
歐陽辯擺擺手:“不差錢不差錢。”
王安石:“……”
心好塞。
歐陽辯這段時間雖然總跟個廢人一般躺在院子裡,但該讀的書該練的字還是逃不過去的。
既然逃不過去,還不如好好學習個技能,書法在這個時代還是非常重要的,算是個門面工程嘛。
不說別的,就說寫詩詞裝……哦,友好交流的時候,明明是一首絕世詩詞,偏偏用狗爬一般的字寫出來,你說多膈應人?
歐陽辯也知道自己的優劣勢,幾十年的硬筆書法下來,結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