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迷啊,讀書才是最重要的!”王安石苦口婆心。
歐陽辨正色道:“老師,您可還記得我說的那四句?”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話是好話,但這和你這麼財迷有什麼關係?”
王安石疑惑道。
歐陽辨從包裡掏出一本手稿,在手裡拍了拍:“您看看,您看看,我這可不是在做生意啊,我這是在社會實踐,要不是做生意,這些道理我可悟不出來!”
王安石臉色一喜:“國富論寫出來了?”
他伸手就要過來接,歐陽辨把書往回一收,嘆氣道:“哪裡有那麼快,這不過是我整理的一些想法而已,雖然說要出版業不是不可以,但我終究覺得還是差了點火候……”
王安石仔細地看著歐陽辨的臉色,那分明寫著——想要看啊,答應我的要求啊!
逆徒啊!
王安石心中嘆息道,突然想起他和歐陽修提起要收歐陽辨為弟子的時候,歐陽修還一臉的為難。
那時候他還以為是歐陽修瞧不上他,後來拜師之後,歐陽修才和他說實話:“我這么兒啊,人是聰明的,見識也廣,但頗能氣人,你以後可得擔待點了。”
當時王安石就笑了,一個五六歲的稚童,能有多氣人啊,無非就是搞搞小破壞,氣急了用藤條講道理不就行了,怎麼就如此為難,呵,慈父多敗兒啊!
如今想來,是自己天真了。
王安石努力地管理自己的表情,心裡唸叨著:“為將之道,當先治心。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然後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敵……咦,這是誰的文章,好像是四川那邊有個叫蘇洵的傢伙寫的吧,好有道理的樣子。”
一通心理建設之後,王安石抬了抬藤條,歐陽辨頓時迅捷退出五米之外,遠遠的將手稿扔了過來,口中喊道:”老師,君子動口不動手,手稿給您,我母親叫我今晚早點回去吃飯,我得走了!“
歐陽辨說完就想腳底抹油一跑了之。
王安石被氣笑了,沒好氣的說道:“別急著跑,這書我先看看,你的事情我幫你去問問,但別報太大的希望,包大人可沒有那麼好說話!”
歐陽辨大喜,但腳步沒停,匆匆回頭一拱手,然後消失在門外,這時候聲音渺渺傳來:“那就謝謝老師了,愛你哦……”
王安石:“……”
王安石不由得有些遺憾——真是個鬼機靈,原本想趁機抽他幾記藤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