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兄弟的事情只是一個小插曲,對於歐陽一家來說,歐陽修出使是第一要事,而歐陽發要入學太學是第二要事。
歐陽發已經十五歲多,已經開始要為科舉做準備了,總是在薛氏私塾裡廝混總不是什麼事。
歐陽修找到國子監直講,主持太學的胡瑗,請求將自家大兒子送進去。
胡瑗對此相當重視,這裡面也有一些緣由。
胡瑗一生之命運和范仲淹緊緊相連。
景祐元年,42歲的胡瑗開始到蘇州一帶設學講授儒家經術。
時值原朝廷中向來重視文教的范仲淹因反對廢后被貶該地任知事。
翌年範在南園開辦郡學後,聘他為首任教席,並送自己的兒子範純佑拜其為師。
到任後,他即制訂了一套嚴格的校規。
由於範公子能帶頭遵守,故其他出身豪門的學生無一膽敢肆意踐踏。
在知州的鼎力支援下,郡學很快就成為了全城各地學府的楷模。
景佑三年,經范仲淹的引薦,胡瑗以布衣身份,與知杭州的音樂家阮逸同赴開封接受正急於雅樂改進的宋仁宗召見,並奉命參定聲律,製作鐘磬。
其間,他合乎古禮的文雅舉止深得朝中要人的讚賞,事成後即被破例提拔為校書郎官。
康定元年,隨鎮守延州的范仲淹到陝西,被舉薦為丹州軍事推官。
此間撰一書,提倡國家大興武學,以抵禦外部侵略。
慶曆四年,范仲淹推行新政,取胡瑗教學法撰為頒行全國,並效法湖州的辦學經驗興辦了一所中央太學。
可以說,因為范仲淹,胡瑗才能夠一步一步道今日的地位。
而歐陽修與范仲淹的關係天下皆知,雖然沒有正式的師生之名,但范仲淹和歐陽修著實有些師生之實。
感恩於范仲淹的恩情,胡瑗對歐陽修的請求非常重視,甚至親自到歐陽家中。
胡瑗既然來了,就不僅僅是考較歐陽發了,考較歐陽發不是他的目的,因為無論歐陽發學識深淺,總是得讓他進學的,他來是因為要好好地指點一下歐陽修其他的三個兒子,沒有意外的話,以後這三個一樣要進太學的。
胡瑗先是考較了歐陽奕和歐陽棐,考較之後頗為滿意,歐陽家的幾個兒子雖然未必多聰慧,但基礎極為紮實。
尤其是歐陽棐尤其讓他驚喜,歐陽棐不僅學識紮實,關鍵是才思頗為敏捷。
到了最後才是考較歐陽辯。
只是胡瑗卻沒有問一些基礎紮實,他看著歐陽辯笑道:“小和尚就不考較了,能夠寫出的大學者,這些知識應該是粗淺了些,介甫的教導我也是相信的,不過永叔,我倒是有個建議,讓小和尚也一起去太學和太學生多交流交流,介甫學問雖好,但溝通交流也很重要。”
歐陽修有些猶豫:“和尚會不會年紀小了些?”
胡瑗笑道:“有志不在年高嘛,以小和尚的學識,是應該以增加見識為主了。”
歐陽修點頭笑道:“那我找介甫商量一下,他沒有意見的話,就送他去你那裡捶打捶打。”
胡瑗大笑道:“我那是讀書的地方,別說的好像是屠宰肆一般。”
歐陽辯愁眉苦臉起來。
好不容易擺脫了薛氏私塾,又得進太學,這也太慘了些吧。
在王安石手下,至少在王安石上班的時候是可以自學的,但太學就沒有那麼自由了,學校嘛,各種規章制度還是有的,終究是不太自由的。
別的事情歐陽修不太管,他要做生意也罷,他喜歡吃喝玩樂也罷,但在教育方面,歐陽修就不由得歐陽辯了。
歐陽辯對這個事情心知肚明,他知道即便是反對也沒用。
更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