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二年的春節,歐陽辯推開了大部分的俗務,包括每年公司年會、獎金、崗位調整的事務,被他全權交給於謀、姜汝成、陸采薇幾人去處理。
歐陽辯則是和歐陽修一一去拜訪歐陽修的朋友和官場上的同僚。
歐陽修已經知道了自家的兒子已經被安排上,實際上他比歐陽辯還要早知道一些,因為趙禎和文彥博都提前和他透過氣。
對於這個事情,他實際上有些猶豫的,自家兒子的脾性他是知道的,說是慵懶倒不至於,但對官場似乎不是特別感興趣倒是真的。
不過他這次和歐陽辯溝通,歐陽辯展現出和以前不同的狀態,倒是讓他有些吃驚。
“怎麼這次就答應了呢,以前不是和不喜歡這些嗎?”歐陽修問道。
歐陽辯嘆息了一聲:“官家都出聲了,我還能怎麼辦?”
歐陽修哼了一聲:“若是不願意,拒絕了就是,咱大宋沒有硬逼著做官的道理。”
“不給面子也不怎麼好。”
“不給就不給,還能怎麼著?”
歐陽修:“……”
給個臺階下啊大哥,你這樣子我很難做人的,小孩子就不要面子嗎?
“好吧,我攤牌了,我是想做一些事情。”歐陽辯道。
歐陽修這才露出了微笑:“我就說嘛,我歐陽修的兒子,怎麼可能只想當個米蟲!”
歐陽辯露出微笑。
你麻痺的米蟲,米蟲是這麼理解的嗎?
我現在吃過你的米嗎,現在你吃的是我的米啊,爸爸!
沒辦法,他還真是爸爸,歐陽辯無話可說。
不過歐陽修還是很給力的,大炮嘴很厲害,交朋友也很厲害,兒子既然要走上官場,歐陽修就開始給兒子打基礎了。
對於歐陽辯以後要接觸的部門的長官,都帶過去混個臉熟,不過這個事情倒是比較輕鬆的,因為核心大佬們都已經是認識的了。
政事堂的幾位相公、樞密院的韓琦、三司的包拯,二府三司的長官都是熟人,那麼其他的人也可以透過他們去認識就差不多了。
然後自家的父親歐陽修,開封府一把手,三司有部分的工作都會和開封府打交道,因為開封府是大宋的精華。
所以,這麼好的基礎,說實話,若是歐陽辯不抓住這個機會嘗試做點事情,那還真的是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了。
不過為了推動歐陽辯,歐陽修的前程終於還是受了些影響。
原本嘉祐二年的正月六日,歐陽修會受命知禮部貢舉事,仁宗特賜“文儒”二字,以示寵信。
但這次仁宗下令知貢舉的只有翰林學士王珪、龍圖閣直學士梅摯、知制誥韓絳、集賢殿修撰範鎮等人。梅堯臣為參詳官。
詔命下達之後,依照慣例,考官隨即移居貢院,斷絕與外界的聯絡,世稱“鎖院”,要等考試結束才可出去。
這次鎖院從正月初七“人日”開始,至二月底出闈,前後共有五十天。
歐陽修卻被排除在外了。
歐陽修當然是不知道這事的,但歐陽辯卻是清清楚楚的。
這應該是官家和文彥博的安排了。
自己要參與這次的春闈,如果要錄取自己,甚至是高名次錄取,就得考慮一下避嫌的問題。
如果歐陽修作為主考官,自己卻以幼齡博取高名次,肯定會被質疑的,到時候連朝廷的信譽都要因此被影響。
所以趙禎乾脆不讓歐陽修主考,讓自己的錄取沒有半點的黑點。
對這個事情,歐陽辯有些愧疚又有些擔憂。
愧疚的是對著歐陽修去的。
歐陽修原本可以透過這次貢舉推進北宋詩文革新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