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這麼認真。”
奚辛看著她,露出一個說不上是諷刺還是自嘲的笑容:“我一開始就沒有告訴你,因為我從沒有指望你真的抓到野雞,我以為你找不到,自然會隨便買一隻充作野雞來敷衍我。”
林然沉默了下:“為什麼會這樣以為?”
“因為很多人都會這樣,喜歡粉飾太平。”
奚辛不知想到了什麼,笑得更豔麗:“當她在左右為難的時候,她試圖兩全,可是她做不到,所以她只會把眼淚留給相對不重要的那個,捨棄他,選擇靠向在她心裡更重要的那個,隱瞞、無視、哄騙,這樣粉飾太平,裝作看不見,彷彿就真的沒有人受傷、彷彿就一切都還是和和美美。”
林然靜靜聽著他說完,只說:“我不會。”
奚辛低頭看著她。
“對,你沒有。”
奚辛垂眼:“你會坦白告訴我。”
哪怕他陰晴不定,哪怕他在無理取鬧、哪怕認為他很可能會生氣會兇她,哪怕她這樣的頭痛,她也沒有隨便買一隻家雞裝作野雞糊弄他。
她沒有找到野雞,她也不會心心念念撞得頭破血流去抓,她可以拎著那隻因緣買下來的家雞來到他面前,坦坦蕩蕩告訴他一切,問他可不可以不非吃野雞?但如果他非要吃,她也會願意再努力去為他抓。
他不是非要吃野雞,他不需要保護、更不需要她為他撞得頭破血流。
他只是想聽有人坦白告訴他、想有人哄他、想有人向著他、願意為了他披荊斬棘。
那個女人從來不會。
可是她會。
他的母親都做不到的事,這個認識還不過一個月,被他一直欺負的女孩子,卻這麼理所當然地接受他所有的不好,理所當然地為他做。
奚辛低著頭,大口大口嚼著雞肉。
她扒著牆垣,滿臉期待:“好吃嗎?”
奚辛沒有說話,只是慢慢掰下另一條雞腿遞給她。
林然高高興興接過來,咬一大口,眼睛一亮:“超好吃!”
奚辛掩下眼臉的一點紅意,斜眼看她:“自賣自誇。”
“真的好吃嘛。”
她笑眯眯望著他:“你喜歡的話,下次我還烤給你吃。”
奚辛撇頭:“誰喜歡,油膩膩的。”
不過嘴上這麼說,他還是把剩下的油紙包折起來收好。
林然被奚辛又帶去了桃花林,她在前面走,牽著他慢吞吞在後面。
雖然奚辛也沒有說啥,乖得不像是奚大爺了,但林然這麼把奚辛當工具人用還是很心慌,老感覺一個不注意他在後面一腳就踢上來給她當場飛天。
林然忍不住問:“還能有別的招嗎?老這麼牽著也不合適啊。”
“怎麼不合適。”奚辛冷笑:“你還敢嫌棄我?!”
林然:“…
我不嫌棄你,我主要是怕你打死我。”
她嘟囔聲小小的,奚辛眯了眯眼:“你說什麼?”
林然瘋狂搖頭。
奚辛冷哼一聲。
又是好幾天,直到林然兩隻手都被握紅了,奚辛恰到好處地撂挑子。
“我不跟你走了,煩都煩死了。”
奚辛輕巧坐到桃枝上,一臉不耐煩地抱怨著。
林然沒有一點懷疑,事實上她覺得奚辛能撐這老多天才撂挑子已經很不可思議了。
她蹲在樹下,撓頭:“那要不然就歇、歇兩天?”
奚辛:“你不是很著急。”
林然很想得開:“著急也不是辦法,不開心還是要休息的。”
奚辛居高臨下望著她。
林然突然感覺手腕被鬆開,取而代之的是有什麼東西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