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罵咧咧頂著西紅柿滾走了。
林然摸了摸腦袋,開心回去繼續收拾菜蔬。
她把蔬菜分門別類放好,然後拿了一個梨子出來,去水井旁邊打算提桶水洗一洗。
她生活常識其實都記的差不多了,她也不是真傻子,只是忘記了,可稍微看別人做一遍就又會了,她把水桶扔進井裡,井水被濺起來,林然下意識往後仰了仰頭想避開,但高高揚起的水珠在濺到她身上之前,恰好一陣風吹過,那水珠又被吹落下去。
林然愣了一下。
風是正常的,水落下的痕跡是正常的,一切都彷彿只是恰好的意外。
林然轉頭往身邊看了看
她身邊空空蕩蕩,當然什麼都沒有
她抿了一下嘴巴,遲疑著伸出手,摸了摸,什麼也沒摸到
“…我能感覺到你在。”可她卻說:“已經好幾次了,我感覺到的,你不要騙我,你是誰?我們認得嗎?”
沒有回答
可林然手心微微溫熱,柔和的風拂過,是有力度的,像一隻溫暖寬厚的手掌,又像溫柔含笑的呼吸。
林然睜大眼睛。
她心一下跳得特別厲害,強烈的悸動貫穿她的肺腑,從喉頭到眼眶甚至微微發熱
淚水無知無覺沿著臉頰滑落
她呆呆望著,小聲說:“你叫什麼?我想看見你,可以嗎?”
風拂到她臉頰、額頭,像一隻手摸摸她的臉,輕柔擦乾她的淚水,然後拍拍她的頭。
“再等一等。”她終於聽見聲音,耳邊是成熟磁性的男聲,帶著很柔和的笑意:“等你想起所有的記憶,我便來見你。”
林然吸了吸鼻子,帶著鼻音的聲音小小的:“現在不行嗎。”
男聲溫柔說:“再等一等。”
林然抿了抿嘴唇。
那聲音更柔軟了:“好姑娘,乖乖。”
林然見過陳大娘就是這麼哄沒長牙小女兒的,她低下頭,蔫噠噠:“我乖。”
那風又摸了摸她的頭,說:“你若想早日見到我,便好好學字,早日出去,再見故人,把記憶都想回來。”
林然小聲:“我只是不會寫而已,但說話都會的,我們一直這麼說話不也挺好的,寫字就沒那麼必要了吧。”
沒有必須的外力推動,她立刻又懶回去了,學渣和偷懶的不優良品質已經初見端倪了。
那聲音頓了頓,語氣不變,細緻又溫柔說:“既然如此,只今日破例與你說話,等今天之後,直到你能把字認全寫全之前,都不與你說話了。”
林然:“……”
林然:“哦。”好像又不是那麼想見面了,壓迫感好可怕。
林然咬手指,被一陣風輕輕拍下去,他說:“不許咬手指,不許指甲摳手,都摳壞了。”
林然更不想見面了。
一個天一走了,又來一個更管她的
林然悄悄叛逆了,試探著說:“我不想打水了,你能幫我打一桶水嗎?”
男聲沉默了一下,林然看見水井裡的桶歪斜下去,水灌進桶裡,然後繩子自發抽動,把水桶穩穩拉起來,放到井沿,陽光照在水面,粼粼清澈。
哇,居然真的行
林然眼睛轉了轉,又顛顛把梨子拿過來,小聲說:“我削皮不太好,能幫我洗一下,削個皮嗎,要削成一圈一圈完整的梨皮那種。”
梨子從她手裡飛走,飛到水桶邊,濺出水來洗一洗,像有無形的刀尖劃了一下,梨皮翹起一點小角,然後轉著一圈圈被削下來,露出白脆脆的果肉,又輕輕放到林然手裡。
林然眼睛亮晶晶,開心說:“…我還想把梨子切成小塊塊,然後被喂著吃。”
男聲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