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下去,你先打針。”梁越示意他下車,池曦文緊張地搖頭說:“我身上現金不太夠。”
一劑三百多刀,他知道這得打四次,儘管他的學生保險可以報銷大部分,但現在身上的現金是一定不夠的。
梁越從口袋裡抽出錢包給他:“用多少自己拿。”
池曦文直接搖頭:“我不能要你的錢。”
“借給你。”梁越說,“回去還給我。”
池曦文看著他的錢包,抬首看他的臉,外面漆黑一片,連燈都沒有,所有的光源集中在車前大燈上,看得清他過於冷淡的深邃眉眼。
池曦文伸手接過:“好……謝謝,我會盡快還給你。不過,”他神色躊躇,“leon,我沒有你的聯絡方式……到時候得聯絡你。”
“回來說。”梁越說。
池曦文點點頭,開車門下去後,梁越取出手機,在荒郊野嶺裡舉著找訊號,將二維碼開啟了。
幾分鐘後,池曦文回到車上,說自己打完了。
梁越把二維碼開啟手機放在二人座椅中間,讓他掃,池曦文心跳加速,掃半天憋紅臉說:“對不起我沒訊號了。”
梁越:“拍個照。”
“好、好的!”池曦文拍了照,拍了幾張,有一張是清晰的。
他還用著很老款式的舊手機。
跟著,梁越在附近買了一盒煙,在夜色下的車旁抽了兩支。
上車時有殘留的煙味被帶了上來,池曦文下意識屏住呼吸,小口地呼氣。
梁越:“不喜歡煙味?”
池曦文閉著唇說:“沒有的事。”
梁越開啟車窗,把煙丟在口袋,沒再說話。
他們聚會里別說煙味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味道都有,池曦文竟然經常來,沒人理他,他自己會待在角落裡寫作業,待到最後,撿大家根本不會吃的小點心帶走。
梁越已經看見他很多次了。
有次在路上,也見過他從foodbank的一整箱免費罐頭裡,興高采烈地拿了四五罐帶回家,估計是找到了喜歡的口味吧。
梁越給foodbank隨手捐了一筆錢。
foodbank這個機構的主要服務物件是低收入家庭、無家可歸者、老人、兒童和其他面臨食物不安全問題的群體。
池曦文就屬於該群體。他不是有錢留學生,他是拿著全額
() 獎學金揹負著帶弟弟回家的壓力而被迫前來。
家裡給的生活費根本不夠。
兩人回野營地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篝火散去,滿地都是垃圾,啤酒罐,塑膠包裝。
兩人往帳篷區沉默地走。
附近的灌木叢裡,傳來奇怪的呻吟聲,池曦文朝那邊看了一眼,以為又是野生動物,正要過去檢查,被梁越攬住肩膀,聲音壓低在他耳邊:“別去看了,不是小動物。”
池曦文耳朵仔細一聽,臉刷地一紅,反應了過來。
他身體僵硬,但梁越只攬住他不過幾秒鐘,阻止他過去打擾野/戰後,就鬆開了手。
池曦文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的菸草味,他深深地低著頭,快步跟著梁越回去。
“我弟弟應該喝醉了。”池曦文說,“我回帳篷了,leon,我剛剛掃了你的碼,等我弟弟醒了我問他借點還給你。”
梁越面無表情地點頭,轉身直接離開。
池曦文嘴唇張了張,低低地說:“晚安。”
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等看不見梁越背影后,他鑽進帳篷,卻沒找到弟弟池天宇的身影,正要起身去找,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冷風灌入,醉醺醺的天宇衣衫不整地趴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