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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合悲歡,又何必撐起一傘的燦爛?

任靈魂沉浸在霏霏的細雨,沾溼襤褸的青衫,憑耳際纏繞著吳語的綿軟香甜。又何必苦求功名裱壁?又何必在意仕途的升遷謫貶?

古寺的梵音,潺潺流淌於清清的溪間,書生欲乘一葉扁舟,撐一支蒿,在碧水青山中穿行,於淙淙的流水中,覓一段前世未了的塵緣。

此刻,已聽不到左岸琴聲,或許,是千載風浪的斑駁凋零了亙古的柔情,令碧水青山所承載的記憶,只剩下文字的痕跡和歷史的厚重。

人說,雨成就了江南的美,同時,雨也便成了江南的愁!

若我此生仍是那伐木沽酒的山野老者,你會是那寂寞老樹下,陪我品茶對弈,侑酒佐曲的人兒嗎?

若我此生仍是那寒窗雪案的布衣書生,還可以覓到那曾經為我執燈研墨,伴我潑茶賭酒的紅顏嗎?

帶著太多的困惑,赤足於幻夢的輕柔,抓一把沉澱千載的文字,煮一壺醉人浮生的老酒。

當昏鴉的嘶鳴,被拋在凌亂的馬蹄之後,我的淚水,便漫過如血的殘陽,顫抖的醉袖,於瘦瘦的馬背上,以口中的詩句做媒,垂釣一壺斷腸的憂愁。

隔世的記憶,一如斷了弦的流章,破損的片段,殘缺了最美的情節,落滿千古月光的古道旁,有一種牽魂的草兒在放肆地瘋長,它的名字叫淒涼。

或許,書生是在等待一次空靈中隔空的邂逅,或許,是那碗叫做遺忘的湯,埋葬了多彩的霓裳。

又或許,我只是為了追尋一份文字的華美,企圖可以沾染一袖古典的芬芳!

水是水,岸是岸

闌珊的寒夜,總喜歡在靈魂的高處,迎風而立,輕觸著那朵搖曳在古老書卷裡的花蕾,傍著一杯薄酒抑或是半盞清茶,以我顫抖的手指,輕解著幻夢的羅衣。

依任晚風拂竹,搖響淺淺的音樂,那風雅裡流動一縷淡綠的哀愁,傷而不痛,只餘下一份悽美,於月明輕舞的夜晚,婉轉而唱。

心海輕泛的那葉舟子裡,依任點點微弱的漁火,映紅我刻滿褶皺的滄桑,不息地打撈著,不息地回望。

情紋盪漾的水面上,是誰在遠處唱響了古樸的漁歌?

那擰不幹的旋律,漬痛著我幻夢的擼槳。不滅的圖騰牽動著心的祈禱,可誰料想,每次躬身提起的,卻總是一網又一網溼漉漉的憂傷。

孤獨沉浸著悱惻的情事,亂雲飛渡的日子,煙雨江南的在水一方,伊人倚窗攬月,祈禱出的那沉甸甸的詩行,在每一個秋雨紛落的夜,為我送來一米永不泯滅的陽光。

雖然塵封了許久的傷口,依然沾染著你許諾的柔情,然水的最深處終是水,岸的對岸仍是岸。

或許是命定了的情節,兩條蜿蜒迂迴的脈搏,只可以一種緘默的姿勢,遙遙相望,貌似平靜的口氣低訴情感的延綿。

或許,彼此今生沒有那條相牽百年的紅線,於是,便任你柔情似水的雙眸行走到海角天邊,也終遍尋不到一個交匯的終點。

情感一如絢爛的煙花,在靈魂的制高點,聲聲放歌,試問誰人能如水中弦月般從容,誰人又穿越得了這些個風起的夜晚。

痴痴的書生,伸長寂寞的雙臂,企圖用我文字的華美哀婉,去擁抱風的瘦影,將夢裡的容顏,纖纖的詩篇,輕輕摺疊成一葉可渡我憂傷的紙船。

讓彌天的星辰,舞動連綿的波浪,讓彼岸的嚮往,喚醒旖旎的星光,讓汪洋的情愫,輕嗅出靈魂的芬芳,讓那一葉相思的紙舟,渡入江南煙雨迷濛的水鄉此刻,或許我宛如信仰的追隨者,以無比虔誠的姿態,跪拜魂夢的圖騰,以若清蓮般潔淨的心,去朝聖靈境的殿堂水是水,岸是岸,不見那渡江而去的一葉葦枝,此岸……彼岸,終是兩條永遠平行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