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命運的遺棄,就像自己一樣。
不知陪伴尹翌涼成長的父親是否也同自己的母親一樣?
兩人共處的時光是否如同自己與母親那樣、此刻想來都分分秒秒歷歷在目彷佛就在昨天。
想著想著她就哼歌般張口輕輕唱了:
「世上只有爹爹好……有爹的孩子像個寶……」
有著哀婉語調的民謠在這寂靜夜裡被清唱,竟讓人有了頭皮發麻的詭異感受。
於雙老愛在母親墓前帶著吉他反覆唱這首,帶著呢喃感又寂寥,飽滿的傾吐愛意,彷佛唱著唱著就能跨越那道一直絆倒自己的深口。
此時她把歌詞裡的「媽媽」改成了爹爹,不知道尹翌涼是否會同她一樣,覺得聽著這歌就心頭髮酸卻又發暖、往日美好記憶霎時就像豐沛泉水湧出?
母親去世後無論何時聽到這首歌總想找個人狠狠抱緊,流淚也好嗚咽也好,痛的感覺很快就會過去,留下淡淡餘溫在心頭。
此刻的尹翌涼呢?
她轉過頭去看尹翌涼,見他早就轉過頭來了。
一雙微溫黑眸比起剛才好像多了分溼潤,晶亮晶亮的,細看卻發現連一點水光、甚至是薄薄一層水霧也沒有,哪像自己第二次已經唱的聲音開始顫抖。
「世上只有媽媽好──」
於雙想改唱原版的歌詞卻唱了一句後再也唱不下去,她忽然想起這個世界連可以緬懷的母親墓地也沒有,心中最脆弱不安的那塊被無預警的翻了出來。
她是那種別人越安慰就越會掉淚的人,正在害怕尹翌涼那傢伙會很不識相的撫上她背脊安撫、陷害她掉淚,沒想到那傢伙竟然就真的做了。
大手的溫度在寒冷冬夜輕拍她背脊,彷若沒有一點怨言的在安撫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尹翌涼充滿張力的溫柔太有殺傷力,太容易讓人沈溺其中。
於雙憤怒的逃出尹翌涼魔爪跳出棉被,吸著鼻子猛吞口水,想找回自己沒有哽咽的正常聲音,惱怒道:「誰讓你摸的?我自己一下子就調整好了,馬上就可以把這首完整的唱完!」
「可是我想睡了……」尹翌涼雙眼半闔嘴角帶笑語帶睡意:「唱首讓人好入睡的吧……」
「只要把語調放緩放輕這首也很好入睡呀!我就是要把它唱完!」
自尊心受辱怎麼樣也要找回自己面子的於雙,說什麼都要再唱一次,可是眼前的尹翌涼卻已安逸的闔上雙眼,她急忙用貓掌猛巴尹翌涼的臉頰:
「喂喂!你別睡呀!」
「快唱……」
看尹翌涼已經口齒不清,她沮喪的垂下貓耳,終於還是妥協聽衣食父母的要求。
她隨便找一首歌詞相似曲風和緩的抒情歌輕輕在尹翌涼耳邊唱起。
親愛的睡吧夜了不要再聽歌了
你現在真的很不適合寫這一首歌的人一定傷你很深
它一唱起來你會心碎的請你告訴我可以做什麼
換你當初那個笑容
我曉得你是多麼的捨不得從你口氣中的脆弱
你問我為什麼他可以這樣愛人的這悲傷的語言等你累了就不會再問
我曉得你現在聽的是什麼歌
是不是像在寫你的你問我這一首情歌到底是誰寫的
晚上白天聽怎麼會差那麼多的呢
睡吧親愛的不要再聽他寫的歌了
於雙邊唱,邊不爽的覺得怎麼很像在哄自己女友入睡?
做貓不容易除了要裝可愛陪客人還要哄主人睡覺,做的不好還會被關鳥籠,這樣對嗎?
看尹翌涼幾乎已經香甜入夢的美美睡顏,她心理無比不平衡。
「睡吧親愛的,不要再聽他寫的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