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紅織錦,無緣對面不相聞。若逢它朝桃花面,待將此物奉紅顏’。這算不得淫詩,倒見此人是個小有情調的人。”這手段若擺到現代去,憑柳常青的容貌,不知道要迷煞多少女孩子。
丁傻了兩眼,忽然間一口嘆息:“哎,真是可憐的七姐……她以前就說過,書中貴有顏如玉,這世間總會有人獨喜歡她這塊玉的。”
春草愣了愣,吧唧了下嘴巴,這才緘默下來。這般一想,這丁妙其實是可憐的了?
夏枝撞了撞春草的胳膊:“小姐要去裡頭躺躺,你陪九小姐練珠繡。”便攙著丁到了裡屋。
兩人闔了門便在冷炕頭坐下,丁還似將信將疑的:“這事情不得亂說,你是真聽了二哥說的嗎?”
夏枝點頭:“奴婢起先也不信,但二爺哪裡會編派這些胡話。何況……七小姐也是這般說的。五小姐並未否認……”
丁搖頭:“沒想到五姐會走了這一步。”說的正是關於趙以復的事情。
夏枝不得不提醒丁:“小姐,咱們可也得小心些。您不覺得五小姐這作為,極像是在模仿小姐的嗎?小姐在明州的時候,人人知道是意外,但是五小姐卻不,偏要到人家爺們兒跟前去演這場戲,人家不想歪了才叫不合常理了。哎……大爺若是知道五小姐這般沒臉沒皮的,該要何等傷心了去呢。聽說三太太已經向姑蘇發了信,讓大爺他們過來盛京喝您的喜酒……這不,紙終是包不住火的,大老爺是那副德行,偏五小姐也走了這路……”
正說著,天外一記悶雷下來,嚇得夏枝連吐了幾句:“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這是老太爺在發怒呢!”
話落,外頭便傳來丁跟那幾個丫頭的聲音,道:“五姐回來啦?”也沒聽見丁於她們有什麼寒暄,便響起了樓梯吱嘎吱嘎的聲響。幸而夏枝這番話是在房裡說的,否則也要教樓上的君兒聽了去。
丁起身輕輕拉開格柵窗,果見二太太與劉媽媽一臉黑煞煞地帶著丁妙也回來了,正往屋裡進去。外頭雨水大,那幾人淋地夠嗆,卻絲毫未見二太太及丁妙的狼狽。
雨點隨亂風飄入木窗,吸入身上的紗裡變作深色點點。她看了良久,直等到二太太與劉媽媽一道出來,在門口訓瞭如璧好一頓,罰她跪在廊下,待又鎖了門,親揣鑰匙走了。
如璧便一直跪在雨中哭,那聲音即便在怒濤般的雨簾裡,也能清晰入耳,更增淒厲。反觀丁妙適才,卻至始至終一張冷臉相對,興許是哭夠了鬧夠了,現下已沒了力氣。
夏枝站在丁身後,見人都已經走了,便替她闔了窗,無奈道:“八小姐別看了。現如今咱們家幾個姊妹裡頭,就算小姐頂有出息的了。也難怪二太太這等眼紅……咱們且別留了辮子讓二太太有機會逮,規規矩矩待到下半年,就能出去喘口氣了。”
丁用指尖抹掉飄到臉上的幾滴雨水,微微綻了個笑:“興許我真是累了,想歇一歇,你去外頭看著九妹吧。”
夏枝明白,現在丁回來了,看來心情不會太好,倘或伺機找人出氣,她們幾個丫頭到底還能幫丁擋著一些。於是微微襝衽就出去了。
丁脫了才剛換上的衣裳,坐進床裡好一陣不明白,那是怎麼樣地機關算盡卻總不如人意呢?想她們一個心心念念要出人頭地嫁得出彩,一個則是冷傲自主萬般由不得人欺負,卻都這般被命運捉弄。
而自己,也何嘗不是在命運的鼓掌之中?
方恍惚入夢,一派凌亂。又聽見丁在樓上“咚咚咚”地踩出聲音,攪得她夢中不寧,終於滿頭大汗地醒過來。一看時辰,外頭天際發黑,雨聲已小,約莫都過了酉時,桌上擱著一隻食籃,卻不見有人在旁。
她穿了衣裳,身上都黏黏糊糊的。掀開食籃篾竹蓋略略掃過一眼便沒什麼胃口……打從身家底子厚實了之後,三太太儘讓廚子專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