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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部分

對金廈動兵,甘輝真的說不上來。他能肯定的是,太平軍真的動手,作為曾經的延平舊將,他甘輝是萬萬不會領軍向昔日同袍揮刀的。

“這件事到底如何解決,也就看襲公子和世子誰能分出個高低來了。要是襲公子順利繼承藩位,金廈入朝的事應當不會有問題。可萬一是世子殿下勝出,這件事怕是就要多生波折了。建平侯他們畢竟是姓鄭。”

蕭拱辰說的含糊也不含糊,甘輝也不難理解他的意思。自鄭家海上崛起以來,近三十年,向來是聽宣不聽調的。自被清廷軟禁在北。京的鄭芝龍以下,鄭家人從來都不肯放棄自己的利益,入朝做個安樂翁。

“走一步看一步吧,藩主畢竟還在,這件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

甘輝說的底氣不足,藩主究竟還能在世多少天,他實在是不清楚。二人正說著,卻有黃昭的親兵來報,說是藩主醒了。

。。。。。。。

鄭森醒了,比上次甦醒過來還要清醒許多,這讓一直在床頭伺候兄長的鄭襲很是高興。只是鄭襲還沒來得及向兄長敘說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兄長卻讓他將一直帶在身邊的一口箱子開啟。裡面,大半都是這十多年來的明朝孤臣臨終絕命之作,還有一些有關這些明朝孤臣的事蹟。

鄭襲不知道兄長要他取誰人詩作,捧著一堆詩作在那發呆。

“《浩氣吟》。”

鄭森的聲音不大,幾天昏迷,只以肉湯喂入胃中,自是精神不佳。

鄭襲忙從詩作中翻尋,找出瞿式耜的那首《浩氣吟》。

“念。”鄭森的左手食指微微動了一動。

“是,大兄。”

鄭襲忙輕聲誦了起來:

“藉草為茵枕土眠,更長寂寂夜如年。

蘇卿絳節惟思漢,信國丹心只告天。

九死如始遑惜苦,三生有石只隨緣。

殘燈一宣群魔繞,寧識孤臣夢坦然。”

誦完之後,鄭襲卻聽兄長在那低聲道:“瞿公怎麼死的?”

鄭襲一愣,大兄不是知道瞿式耜怎麼死的麼,怎麼還問?但卻不敢露出半點疑惑之色,當下道:“永曆十年,清兵至桂林,瞿公危坐府中,總兵戚良勳操二騎至,跪而請說:‘公為元老,系國安危,身出危城,尚可號召諸勳,再圖恢復。’公卻道:‘四年忍死留守,其義謂何?我為大臣,不能禦敵,以至於此,更何面目見皇上。遣調諸勳乎?人誰不死,但願死得明白耳。’家人勸他說二公子正從常熟趕來,一二日便至,讓他忍耐暫避一下,這樣父子就能見面了。公卻說我是留守,我沒有守好這個地方,對不起國家,還顧什麼子女。。。。。”

鄭襲一邊說著當年瞿式耜的事蹟,一邊留心觀察大兄臉色,他有著不詳的預感,似乎大兄這次醒來後就再也不會醒來了。

“孔有德殺害張同敞和瞿公後,二人屍不僕,首墜地,躍而前者三。頃刻大雷電,雪花如掌,空中震擊者亦三。有德股慄,觀者靡不泣下。”

黃昭進來時,正好聽見鄭襲在說瞿式耜和張同敞死後之事,心中也有困惑,但發現藩主正躺在那凝神傾聽,也不敢上前打擾,輕步走到一邊。隨後趕到的劉永軒、蕭拱辰、甘輝等人也都如此,無人敢驚動藩主。前軍後鎮將吳豪則是將郎中帶到外面,輕聲詢問藩主這次醒來是否是病情好轉的緣故。郎中還沒來得及替藩主把脈,一時也說不出個什麼來。

說完當年事,鄭襲見大兄只盯著他看,又不發一語,一時不知所措。眾將也是困惑。

許久,鄭森突然輕嘆一聲,爾後誦道:“莫笑老夫輕一死,汗青留取姓名香。衣冠不改生前制,名姓空留死後詩。”因為過於虛弱,鄭森這首詩誦的斷斷續續,有些字也是不清,黃昭他們卻是聽出這詩的前兩句是瞿式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