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那兩根白森森的獠牙顯得更為鋒利,甚至能看見猩紅如血的牙床。
臉上的橫肉也像是老樹皮一般,被狂風蹂躪的皺皺巴巴、裂痕叢生。
他雙眼之中充滿了恐懼,卻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雙手平伸抵在身前,似乎極力抗拒著什麼,但他魁梧的身形,在那巨大的天災骨鐘面前,無處不透著卑微、渺小,彷彿螳臂當車一般,他在永珍靈符大陣之中已經耗盡了力氣,此時根本擋不住這山崩海嘯一般的衝擊,只能等死,就在他即將陷入絕望之際,那天災骨鍾嗡的一聲長鳴,竟然在他身前停了下來,巨大的骨鍾以一種瘋狂的速度迴旋著,將四周空氣絞的支離破碎,光線湧入其中,都發生了強烈扭曲了。
骨鍾四周一片模糊,鬼王渾身被勁風拉的生疼,如同刀割一般,跌跌撞撞的往後推了幾步,這才覺得好受一些。
他有些難以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胸膛,發現身體完好無損,又看了看那猛烈旋轉的骨鍾,一時間陷入了寂靜中,他抬起頭來,看著遠處驚濤駭浪一般的劍氣正在如潮退去,來時兇猛無比,退去的時候卻是寂靜無聲,只有淨塵道人那枚金丹已經不見蹤跡,他腦子裡紛亂如麻,苦苦思索著,到底是誰有能力從他手中奪走淨塵道人的金丹,而且將天災骨鍾玩弄於股掌之間,甚至取他姓命也是易如反掌,不等他想明白,遠處宮殿上的禁制忽然間分崩離析。
宮殿中用以迷惑敵人的鼓樂絲竹之聲也早已停止,天地之間一片寂靜,仍舊殘留著大戰過後的肅殺之意。
一個身穿麻衣、腰攜長劍的陰戾男子緩緩從山間走出,腳踩黃河,行走於天穹之上,如履平地一般。
燕王此時已將永珍靈符大陣控制下來,也是放下手中的事情,看清雲端走來之人的面目容貌,一顆心頓時沉到了谷底,他與張潛千算萬算,才制訂了這個萬無一失的方針,誰知這楊繼業竟然陰差陽錯闖入了平都山福地之中,而且至始至終燕王不曾重視過他,誰知此人卻擁有如此實力。
“楊繼業,是你?”鬼王看清來著面目,也是大吃一驚。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幾曰之前還重傷在身、近乎瀕死的楊繼業此時此刻卻有如此震懾人心的實力,而且他斷掉的胳膊竟然也重新生長出來,完全超出了他所能理的極限,他無法想象楊繼業閉關這幾天究竟做了些什麼,竟然發生這等浴火重生似的變化,但不可置否的是楊繼業如今很強,即便是他全盛之曰也難是其對手,如今更不是他一合之敵,淨塵道人的金丹被他奪走已是無法改變的現狀,只能屈辱接受,如今他更加在乎這楊繼業接下來準備做些什麼。
鬼王看著自遠處從容走來的楊繼業,瞳孔緊縮,神情凝重,哪怕雙拳緊握作出一副兇戾的模樣,依舊難以掩飾他心中的緊張。
“正是在下。”楊繼業並無殺人之心,如今已經掌控了局面,再造殺戮已是毫無意義。
平都山福地已是他囊中之物,沒人有能力與他爭搶,但如此龐大的基業,目前他獨自一人絕對照顧周全,而且暫時無法與師門聯絡,所以他需要留下鬼王,甚至是燕王這個帶有威脅的人,因為他沒有時間整天守候在永珍靈符大陣前當一條看門狗。
“你想做什麼?”鬼王被奪了金丹,心頭仍有些羞惱。
“我與酆都大帝達成協定,結為盟友,危難時候我自該出來主持局面,閣下身為酆都鬼城的客人,卻趁主人危難之際落井下石,未免有失道義,不過看在閣下與陽山小洞天作戰有功,我也不做追究,這事就此揭過如何?”楊繼業語氣冰冷,雖是商量的口吻,卻不帶有任何緩和,彷彿這鬼王只要說個‘不’字,一劍便能讓他身首異處,見其沉默不語,稍稍滿意,而後轉頭看向遠處山頭上正在‘靜觀其變’的燕王,說道:“你也算是酆都鬼城舊人,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