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載光陰逝去,人世間早已是滄海桑田,歲月變遷,一切都物是人非。
然而,對於修士而言,萬載根本算不得什麼。
堤壩上,亙今悠悠醒轉,身上的灰塵簌簌抖落。
算起來,上一次出海歸來後,他已經在這裡盤坐五百年之久了。
每一次出海,駕馭古船駛入界海,他都獲益良多,那種磨礪,已經不能用簡單的界海水霧來形容。
強如真仙、不朽,一個疏忽就有可能喪命,一命嗚呼,被界海之力瓦解,成為浩瀚汪洋的一份子。
出海的這幾千年間,亙今遭遇了不知多少驚險時刻,按照洛摩的話來說就是,要不是他和五行不朽之王在亙今身上留下的後手足夠多,亙今已經身死道消了。
七千年前,他第一次駛入界海之內,就被一片迷霧盯上了,將他包裹。
所謂迷霧,其實並不是什麼水汽自然形成,而是一種生活在界海中的恐怖生物製造出來的環境。
那一次,他差點迷失自我,成為恐怖生物的盤中餐。
六千年前,亙今獨自駕馭古船,遠離堤壩,前往深處。
本來一切順利,風平浪靜,結果突然間,狂風大作,猛烈無比,吹的古船嘎吱作響,原本平靜的界海之上瞬間波濤洶湧,大浪滔天。
一個浪花甚至比古船還要高。
最終,亙今駕馭的古船被巨浪掀翻了,不朽級別的古船永遠的沉沒到了汪洋當中,亙今也沒能倖免,直接掉進了界海里,當時,他強忍無盡世界碾磨肉身的劇痛,抓住了一塊漂浮的甲板,這才沒在第一時間沉沒下去。
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要知道,界海的每一滴海水都是一個殘破的廢棄世界,無數海水聚集在一起,那種恐怖的壓力,真仙不朽都難以抵擋。
亙今遭了大劫,胸脯以下近乎被磨滅,只剩下淋漓白骨,血肉十不存一。
生死關頭,兩大不朽之王師尊在其身上佈置的後手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在界海海水這種恐怖環境之下,硬生生撐開一片淨土,庇佑愛徒,將他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兩道偉岸的虛影從亙今身後衝出,遮天蔽日,強大到難以度量。
他們排開界海海水,而後親自出手,護送愛徒返回堤壩之上。
這件事,讓堤壩上的洛摩後怕不已,精心培養的愛徒,差一點葬身在茫茫界海,於是,他又在亙今的身上施加了多重後手,甚至給予了亙今幾滴不朽之王精血。
要知道,王者精血關乎重大,不是一般的血液可以相比的,不僅蘊含著超凡的偉力,也蘊含著大因果。
亙今沒有拒絕,通通全收,他已經欠這位師尊天大的人情和因果了,再多一些也無所謂。
五千年前,亙今重整旗鼓,再度出海,他的目標是界海近海之上的一處礁石。
它非常的堅固,不朽不滅,屹立在界海上不知多久了,日日夜夜承受著界海之力的衝擊,浪濤翻滾,反覆拍擊,都沒能讓礁石破碎,始終頑強的矗立在那裡。
據洛摩所說,這樣的礁石亦或是島嶼,在界海這種環境中意義重大,是天然的屏障、強者棲息地。
極有可能存在著無上強者留下的遺蹟,或是傳承衣缽,或是無上古經,亦或是空空如也,一切皆有可能。
不管怎樣,只要有人在礁石上盤坐過,悟道過,那麼,歲月會印下痕跡,有跡可循。
亙今出發,這一次,一切順利,經過百年航行,他到達了視線中的那座礁石。
他將古船靠岸,邁步走下,降臨漆黑的石床之上。
遠處看,這裡是一座孤零零的礁石,實際上,面積不小,幾乎相當於是一座小型島嶼了。
島嶼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