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了格。一時間,兩個人就這樣不聲不響地站著。
毓縭本想出去走走,哪知才掀開簾子就看見不遠處那兩人頗為尷尬的氣氛。霍青玉見是他,忙低頭喚了一聲“城主”。毓縭應了一聲,隨即看向初染,卻見她別過臉不說話,這才轉了目光:“青玉,這是怎麼回事?”
“是這樣。”霍青玉道,“風姑娘想要出門,我瞧著天不大好,所以阻了。。。。。。”
聽及此,毓縭明白幾分,示意霍青玉下去,爾後轉頭瞥了一眼初染手上的竹簍:“藥不夠了麼?”
初染不答,仍舊怔怔地看著斜前方一隅。
毓縭挪了步子站至她跟前,嘆了一嘆:“青玉沒有別的意思。”
“我又沒說他有什麼‘別的意思’。”初染悶聲道,不冷不熱丟過一句,微紅的臉惹得毓縭不禁展顏,昨晚她靠在他肩頭那張恬靜的睡容驀的浮現在腦海裡。
“一定要去嗎?”他問。
半晌,初染才點頭,然後抬眼看他。這回輪到他沒有回答,就在她快洩氣的時候,毓縭緩緩開口:“那,早去早回。”話落,察覺道她的異樣,於是反問:“怎麼,不想去了?”
初染有些惱他現在的樣子,使得她每每想到今日的不告而別,都會心生愧疚。咬咬牙,她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忽的又轉過頭來:“你。。。。。。”
你,保重。
她想這麼說的,可看到那張臉,所有的話,即使只是兩個字,也沒有說出口。這算什麼,告別麼?風初染,你傻了不是,要真講了,你這輩子都別想走。
何必呢。
“你進裡頭去吧。”最後,她隨意扯了這樣一句,爾後幾乎落荒而逃。手上的竹簍似乎越來越沉,腳步像是被什麼綁了,每走一步,都要花很大的力氣。她豎著耳朵聽,背後的人,好像一直都沒有動靜。
忍不住,初染在轉角的時候偷偷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男人,負手立於曠野冬風,眉目安靜。不知道是不是發現了她,原本抿住的嘴角忽然彎了一下。
霍青玉說的不錯,沒多久,天就落了雨。起初只是細密密一層水霧,爾後便慢慢下大來,大大小小的珠子噼噼啪啪地落在傘面,順著傘骨滑落成線,編織成網,網外是白茫茫的一片。
山路溼了容易打滑,所以很不好走,涼意透過氈衣侵襲入內,讓她不自覺打了一個寒顫。
傾雪園外的桃花樹下,停了一把水藍色的油紙傘,傘下的青衣少年,目光專注地望著小路的盡頭,待看到遠遠而來的女子,那張靜默的臉終於有了表情。
“你遲了。”他洋洋得意地指著她道,像是在炫耀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初染心情本就不好,見他那調侃的模樣,心中微惱,毫不客氣地帥開那擋在面前的手:“遲了就遲了,又不少你一塊肉,小氣。”
“喂,我可是多等了你一個時辰!”他不依不撓。
“我又沒逼你等,是你自己樂意的好不好,別動不動就把帳算在我頭上。”不理會身後的人,初染徑自朝前走。
總算,那喋喋不休停了,她如釋重負地舒出一口氣,轉頭道:“怎麼,沒話說了?——叫你和我耍脾氣。”男人依舊沒有回答,手中傘擎地很低,低到把臉也埋住了,初染打趣地用手挑開他的,在對上那一雙眸子時,不由愣住。
這是一種她沒有見過的眼神,不是戲謔,不是冷傲,不是狡黠,不是幽深。她說不出究竟是怎樣,彷彿,彷彿哥哥,每次看著她的時候,也是如此。
“生氣了?”初染訕笑。
慕容蕭又不答。
正要轉身,卻聽道一個極淡的聲音,他說:“因為我怕,我怕你不來了,夭兒。”
那個驕傲風流的男人,第一次向她低頭。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