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秋水如神首先注視江南提督一眼,然後一一朝客人打量,直到她目光落在白衣人臉上時,再也移不開去,她“呀”的一聲,極表詫訝地道:“爹爹,他是您請來的客人嗎?”
江南提督愕然反問道:“你認識他?”
綠裳麗妹垂下眼光,低低道:“不認識。”
江南提督不信,道:“剛才你為何叫出聲來?”
綠裳麗妹道:“我見您侍衛圍著他,生像要動武,是以嚇了一跳。”其實她已瞧出,這年輕人便是前些日子屢次糾纏她的怪客。他也曾以絕高的武功把她戲弄得幾乎想哭,此時她芳心混亂,隱隱有點畏懼,怕他是再糾纏她來的。
她也有些愧疚,在他面前她已知他是殷員外兒子的朋友,她移情別戀,退除婚約,似乎有點不近人情。
她仍有些懷念那曾經親過她面額的未婚夫婿,雖然多年不見,她的幽情已為另外一個少年搶走了,可是,她時常在睡夢裡回憶昔日那刻骨銘心的一幕,她的芳心依然把握不定,究竟依屬於誰。
殷員外的兒子給予她的只是那麼短暫的一刻相處時間,然而,那深刻的一幕,卻使當時的她淚落滿頰……
奇怪的,那隱隱約約的影子,不知有什麼魅力,使她時常回憶記掛起日日相處的俊美少年,竟有相同比重的份量。
她開始迷茫。自己極力地捕捉那一縷輕風也似隨即一別不回的影子。
武當掌門人玄機道長悄悄行至白衣人身旁,他表面上是來回踱著,然而與他擦身而過的時候,卻說了許多別人聽不見的話:“年輕朋友,吾猜你就是那殷員外的兒子。江南提督沒見過你,事隔多年,他與你僅見過一面的女兒也認不出來,是以你敢在此混水摸魚,亂髮謬論。”
第十八章 與媽媽訣別
白衣人聞言,心中矍然一驚,正想開口之時,玄機道長已緩緩行開,一霎間他已發現他是個內家高手,暗下提高警覺,凝神運氣,以防萬一。
玄機道長背手緩踱,在他與白衣人擦肩的一霎那間,白衣人尚來不及開口,他又搶先說道:“年輕朋友,江南提督早將此情原委告訴吾了,你不用狡辯,吾問你,你是想報復來的麼?”
白衣人兩次都來不及開口,被他搶先說了一陣,心中既驚且疑,便仔細地打量這個長髮披肩的黃袍老人,依稀發覺臉孔有些熟悉,不知何方遇見過,但記憶裡模模糊糊,一時又找不出這麼一位人物。
江南提督道:“汝話說完沒有!如果光為此而來。吾即命汝回告殷員外,吾決定與他斷絕來往了,此後男娶女嫁,各自不得干涉。”
白衣人劍眉微揚,便待出言斥責,綠裳少女及時行來,打斷了他的思想,她輕輕地問道:“喂,怪人,你與我到底有什麼過不去的事,請當面說吧!別在我爹爹面前胡說八道,他老人家最不善遷怒別人。”白衣人注視她,壓低聲音說道:“鄭姑娘,你必須承認自己不對,小可早巳知這事是你一手造成的。”
鄭芳清芳心有愧,不敢與他對視,便垂下目光,輕聲說道:“我不知怎麼回答才好,我真想長伴青燈,永不涉足世間。”
白衣人冷冷道:“你心中分明有愧,才會說出這種話來,鄭姑娘,我那朋友已再次與我見面了,他失蹤的原因,無非不讓人知道他去學武功,現在他出世了,並學了一身絕好的本事,看你如何向他交代!”
“什麼,他出世了……”鄭芳清美麗的臉上大大變了一下,她道:“那個人現在在什麼地方,我要跟他談一談。”
白衣人聽了“那個人”三字,心中極不舒服,便嘿然冷語道:“我把你移情別戀的事告訴他了,他十分傷心,為你流了許多眼淚……”
說話時,他炯炯注視她臉色變化,果然見她絕世芳容上有愧疚的表情,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