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夠了。想到好幾天沒來看爺爺了,就來陪陪爺爺。並且過兩天又要忙了。”蘇婉兒笑著走過去扶了陳老狐狸坐下。
“你啊。爺爺好多了的。”陳老狐狸說,那語氣與神色似乎跟以前有很大的區別。也許是因為這一次的事件,讓陳老狐狸對自己有別的改觀了吧。這些事不得而知,蘇婉兒也不想浪費精力去探究。
“我看爺爺精神確實不錯。”蘇婉兒呵呵笑,又與陳澤林和趙醫生打了招呼。
陳老狐狸自然是十分關切,再三詢問她是不是真的沒事了。蘇婉兒一直點頭答應是。陳老狐狸像是個小孩子,仔細瞧她,試圖要從她臉上找出說謊的證據。
蘇婉兒哭笑不得,還是耐著性子安慰他,說:“爺爺,我真的沒事了。我動手是逼不得已,我是在守護我想守護的人,是在為祖國安寧出一份兒力。若是他們計劃成功,得是我們動盪之時。這樣想,一切都很釋然了。”
陳老狐狸連連點頭,而後又說:“陳家子弟理應如此。可惜敏華從小不在爺爺身邊長大。”
“爸,這事又怎麼能假設呢?倘若不是她的環境,在我們家,她性子又可能是別的了。這些是不能追究的。你又這樣鬱結心中,身體怎麼能好呢?”陳澤林立馬勸說。
蘇婉兒也拉著陳老狐狸的胳膊,笑嘻嘻地說:“爺爺可別想那麼多。總之,我會盡最大努力,不會給陳家抹黑丟臉的。”
陳老狐狸聽得動情,不住點頭,卻是抹了老淚,自然少不得回顧往事一番,講述他少年英雄時,英姿勃發,遇見映蓮奶奶時的開心,之後的戎馬生涯,幾大戰役到平定西北,鎮守西北……
他講的是開疆闢土的歲月裡的意氣風發,是陳家最頂峰輝煌的時刻,英俊而勇敢的男子,讓敵人聞風喪膽,大家氣度的女人,從閨閣走出來,跟著自己的男人走南闖北,槍林彈雨。一對璧人,讓陳家到達輝煌。
蘇婉兒靜靜聽著,像是隨著陳老狐狸的思緒生生地活了一世,看過了花開花謝,雲捲雲舒。
“爸,你又想這些。耗費精力。”陳澤林不悅。
陳老狐狸卻是搖搖頭,說:“敏華不瞭解,我就說一說,怕以後你們也不定能說得全。說不定哪一天,我就去了。”
“爺爺,不許這麼說。”蘇婉兒立刻板了臉。她其實最聽不得人說這些,何況她的親人朋友原本不多。
“爺爺不說就是了。丫頭,你恨我麼?”陳老狐狸問,這語氣神色到底跟從前大不相同。
蘇婉兒輕嘆一聲,說:“起初,我兵荒馬亂的走投無路,爺爺以那樣一種方式出現,我是怨過的,但沒有恨;後來這門婚姻,我也是怨過的,但也沒有恨。如今,就連怨都沒有了。我不喜歡自憐自艾,哀哀怨怨過日子,何況爺爺為我選的人也不是隨隨便便選的。”
陳老狐狸大約沒想到蘇婉兒會這樣回答,愣了片刻,又抹了淚,連說了三個“好”,拉著蘇婉兒的手,說:“孩子,是爺爺委屈你了。”
蘇婉兒搖搖頭,挽著他的胳膊,說:“我不委屈,爺爺好好養著身子就是了。”
陳老狐狸連連點頭,又詢問一些別的事項,叮囑陳澤林也要著手蘇婉兒的婚禮,該準備的絕對不能少,可不能丟了陳家的臉,陳澤林意一一應聲。陳老狐狸這才催促她去瞧瞧葉老狐狸。
這樣在陳老狐狸那邊呆了大半晌,這才下樓來看葉老狐狸。葉老狐狸跟葉銘琛像是在談論事情。蘇婉兒在門口瞧見,便知趣地等在外間。外間靜悄悄的,她便在沙發上坐下,透過玻璃窗,看到窗外大雨滂沱,如同盛夏。
等了好一會兒,葉銘琛出來瞧見蘇婉兒,倒是一愣,問:“敏華怎麼來了?聽說你身體不適,怎麼不好好休息。”
“閒著,來看看爺爺。”蘇婉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