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丈夫進來金瑛站起來對著丈夫說:“外面的客人都走了,時間不早了,我們也回家吧。”白文信看著身穿重孝的金太太,這段時間金太太老了很多,今天她穿著一身黑漆漆的衣裳外面罩著一件粗白布的孝服,鬢角上好些白髮,猛地一看白文信都有點認不出來了。“嫂子還有什麼事情,人已經不在了,嫂子還是節哀順變看著孩子們保重身體吧。有什麼事情您只管說話,我們能幫忙的一定幫忙。”
金太太神色冷清,雖然眼底全是哀傷,可是並沒傷心痛哭不能自已,她倒是冷靜的很。金太太站起來對著小姑子說:“謝謝你來送他最後一程,我生了七個孩子,還愁找不著人使喚?你這些天忙幫多謝了。時間不早了,你們回去吧,我想在廟裡住一天,最後陪陪他。”
“也好,你別太傷心了,我先回去等著時過幾天再去看你。”金瑛看金太太的神色,就知道她已經從金銓過世的悲傷裡面走出來了,金瑛對著金太太說了些寬心的話跟著丈夫走了。
白家的汽車停在山門外,白夫人出來的時候紹儀著清秋正站在車前和一個女孩子說話呢。等著白夫人走過來才看見是道之:“你怎麼在這兒呢,你母親要在這裡這住一晚上。你還是陪著她晚上說話寬心,省的她一個人胡思亂想。”金瑛覺得金家的姑娘裡面道之是個不錯的,陪在金太太身邊最妥當。
誰知道之卻是一臉的為難,清秋對著白夫人說:“道之不放心小貝貝,劉守華已經回去了,道之想要和咱們一起回去。”清秋說的隱晦,白夫人一聽就明白了,道之擔心劉守華是去找那個日本女人依舊把孩子放在家裡不管。“這個守華真是的,什麼時候了還想著有的沒的。算了,你媽媽身邊有潤之她們呢,你就跟著我們回去吧。”白夫人想當初劉守華也是對著道之百依百順,誰知一轉眼就成了這個樣子。剛給岳父送葬就開要去小妾那邊。
清秋看著道之都要哭出來了,心裡不忍拉著她道:“我們一起走吧。”說著清秋拉著道之上車一起走了。汽車沿著彎彎曲曲的山路向著城內疾馳,白紹儀坐在司機邊上,默不作聲的看著外面的景色,道之拿著手絹擦擦眼淚,和清秋訴苦:“我也不是那種不肯容人的,只是守華太糊塗了。這個時候生還和春子糾纏不清。她的日本人身份太顯眼了,有了大哥的例子在前邊擺著他竟然一點不知道避諱。我提了幾次還生氣的說我別有用心,他是相信春子的為人的。我是那種拈酸吃醋的人麼?也不知道他是被誰灌了**湯,剛送走父親,就急著回去見她。當初若不是父親的提攜——”說道傷心處,道之哽咽起來。
“表妹別傷心了,守華可能是有事情。你也知道現在中日關係緊張,日本要在東北要更大的利益,上邊的根本就在東北,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守華的事情多你也該諒解下。至於那個女人的事情,你好好地和守華說就是了。”白紹儀安慰著表妹,金太太最疼愛的女兒便是道之,有什麼事情都和這個女兒商量。想著以前道之一副大姐姐的樣子,婆家孃家都是說一句話頂一句話的,誰知忽然沒了父親做靠山,惶恐不安,真的很可憐。
“我也只能這樣想了。我現在一無所有,還能怎麼樣?謝謝你們,我好受些了。其實守華對我還是很好的,我也不是為了一個女人生氣,只是感慨下人心世道罷了。父親的事情叫我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以前家裡興盛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每天客來客往,門庭若市。現在呢,雖然葬禮看著還是風光的很,但是別人看我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別說外人就是兄弟姐妹也沒了以前的親熱了。我傷心以前那種感情再也沒了。為什麼人心都是現實的,現實的有點可怕了。”道之說著越發傷心,拿著手絹捂住臉大哭起來。
“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你是個明白人為什麼自苦,非要鑽進牛角尖?世界上的事情都是散的比聚的多,千里搭長棚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