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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部分

打著兩對燈龍,一對提爐,擺列左右。娘娘欠身叉手,那大聖早已飛去。好行者,展開翅,徑飛到那玉面狐狸頭上,拔下一根毫毛,吹口仙氣,叫:“變”變作一個瞌睡蟲,輕輕的放在他臉上。原來瞌睡蟲到了人臉上,往鼻孔裡爬,爬進孔,即瞌睡了。那春嬌果然漸覺睏倦,立不住腳,搖樁打盹,即忙尋著原睡處,丟倒頭只情呼呼的睡起。行者跳下來,搖身一變,變做那春嬌一般模樣,轉屏風與眾排立不題。

卻說那金聖宮娘娘往前正走,有小妖看見,即報賽太歲道:“大王,娘娘來了。”那妖王急出剝皮亭外迎迓,娘娘道:“大王啊,煙火既息,賊已無蹤,深夜之際,特請大王安置。”那妖滿心歡喜道:“娘娘珍重,卻才那賊乃是孫悟空。他敗了我先鋒,打殺我小校,變化進來,哄了我們,我們這般搜檢,他卻渺無蹤跡,故此心上不安。”娘娘道:“那廝想是走脫了。大王放心勿慮,且自安寢去也。”妖精見娘娘侍立敬請,不敢堅辭,只得吩咐群妖,各要小心火燭,謹防盜賊,遂與娘娘徑往後宮。行者假變春嬌,從兩班侍婢引入。

娘娘叫:“安排酒來與大王解勞。”妖王笑道:“正是正是,快將酒來,我與娘娘壓驚。”假春嬌即同眾怪鋪排了果品,整頓些腥肉,調開桌椅。那娘娘擎杯,這妖王也以一杯奉上,二人穿換了酒杯。假春嬌在旁執著酒壺道:“大王與娘娘今夜才遞交杯盞,請各飲幹,穿個雙喜杯兒。”真個又各斟上,又飲幹了。假春嬌又道:“大王娘娘喜會,眾侍婢會唱的供唱,善舞的起舞來耶。”說未畢,只聽得一派歌聲,齊調音律,唱的唱,舞的舞。他兩個又飲了許多。娘娘叫住了歌舞。眾侍婢分班,出屏風外擺列,惟有假春嬌執壺,上下奉酒。娘娘與那妖王專說得是夫妻之話。你看那娘娘一片雲情雨意,哄得那妖王骨軟筋麻,只是沒福,不得沾身。可憐真是貓咬尿胞空歡喜

敘了一會,笑了一會,娘娘問道:“大王,寶貝不曾傷損麼?”妖王道:“這寶貝乃先天摶鑄之物,如何得損只是被那賊扯開塞口之綿,燒了豹皮包袱也。”娘娘說:“怎生收拾?”妖王道:“不用收拾,我帶在腰間哩。”假春嬌聞得此言,即拔下毫毛一把,嚼得粉碎,輕輕挨近妖王,將那毫毛放在他身上,吹了三口仙氣,暗暗的叫“變”那些毫毛即變做三樣惡物,乃蝨子、虼蚤、臭蟲,攻入妖王身內,挨著面板亂咬。那妖王燥癢難禁,伸手入懷揣摸揉癢,用指頭捏出幾個蝨子來,拿近燈前觀看。娘娘見了,含忖道:“大王,想是襯衣禳了,久不曾漿洗,故生此物耳。”妖王慚愧道:“我從來不生此物,可可的今宵出醜。”娘娘笑道:“大王何為出醜?常言道,皇帝身上也有三個御蝨哩。且脫下衣服來,等我替你捉捉。”妖王真個解帶脫衣。假春嬌在旁,著意看著那妖王身上,衣服層層皆有虼蚤跳,件件皆排大臭蟲;子母蝨,密密濃濃,就如螻蟻出窩。不覺的揭到第三層見肉之處,那金鈴上紛紛垓垓的,也不勝其數。假春嬌道:“大王,拿鈴子來,等我也與你捉捉蝨子。”那妖王一則羞,二則慌,卻也不認得真假,將三個鈴兒遞與假春嬌。假春嬌接在手,賣弄多時,見那妖王低著頭抖這衣服,他即將金鈴藏了,拔下一根毫毛,變作三個鈴兒,一般無二,拿向燈前翻檢;卻又把身子扭扭捏捏的,抖了一抖,將那蝨子、臭蟲、虼蚤,收了歸在身上,把假金鈴兒遞與那怪。那怪接在手,一朦朧無措,那裡認得什麼真假,雙手託著那鈴兒,遞與娘娘道:“今番你卻收好了,卻要仔細仔細,不要象前一番。”那娘娘接過來,輕輕的揭開衣箱,把那假鈴收了,用黃金鎖鎖了,卻又與妖王敘飲了幾杯酒,教侍婢:“淨拂牙床,展開錦被,我與大王同寢。”那妖王諾諾連聲道:“沒福,沒福不敢奉陪,我還帶個宮女往西宮裡睡去,娘娘請自安置。”遂此各歸寢處不題。

卻說假春嬌得了手,將他寶貝帶在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