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三重地獄之火,那一天只有上帝最鍾愛的少數人能夠得到拯救。您想不想——”
“啥?”
克拉拉羞得要哭了,又試了一次,“您想不想聆聽耶和華的教誨?”
“你說啥?”
“耶和華——耶和華的教誨。您看,就像樓梯一樣,”克拉拉的最後一招總是拿出母親的神聖階梯比喻,“‘我們希望看到您走下樓梯,不要少走一級。’我只是告訴您:下樓小心!我只是想與您共享天堂,我不想看到您摔斷腿。”
瑞安·託普倚著門框,透過額前垂下的紅髮看了她很久。克拉拉覺得他的眼光正在逼近,自己好像處於望遠鏡的觀察之下。當然,只要一會兒她就可以完全消失了。
“我帶了一些資料,以便您仔細閱讀——”她摸索著手提箱的鎖,用大拇指翻鎖釦,不小心使箱子的另一側翻倒了,五十份《望塔》落到臺階上。
“哎呀,今天真不順——”她動手去撿資料,匆忙中摔倒在地,擦破了左膝的皮,“啊唷!”
“你叫克拉拉,”瑞安慢條斯理地說,“你是我們學校的,對不對?”
“對,朋友,”克拉拉說,見他記得自己的名字,高興得連疼也忘記了,“聖裘德學校。”
“我知道學校叫啥名,不用你說。”
克拉拉臉紅到了黑人的極限,低頭看著地板。
“都是沒有希望的事業,什麼聖徒,”瑞安一邊說,一邊偷偷挖掉鼻子裡的什麼東西,輕輕彈到花盆裡,“愛爾蘭共和軍。多著呢。”
瑞安再次審視著克拉拉頎長的身材,在她很豐滿的胸脯上看了很久。透過滌綸白襯衫,依稀能分辨出乳頭凸起的輪廓。“你最好進來,”他終於垂下了視線,看著她流血的膝蓋,“敷點什麼吧。”
就在那天下午,兩人在瑞安的沙發上偷偷地、笨手笨腳地做了些什麼(信基督的女孩子做得出這種事,真叫人大跌眼鏡),魔鬼在與上帝的牌局中又輕取一分。形勢的發展可渭一波三折,到了星期一,放學鈴響起時,瑞安·託普和克拉拉·鮑登(讓全校深惡痛絕)多少成了一條新聞;用聖裘德的話來說,他們正在“搞”物件。這就是克拉拉汗津津的少女白日夢所想象的全部內容嗎?
嗯,和瑞安“搞”物件主要有三項消遣(按重要性排列):欣賞瑞安的小輕騎、欣賞瑞安的成績、欣賞瑞安。換了別的女孩子,相信不會赴安排在車庫裡的約會,可在克拉拉眼中,沒有比看瑞安對著小輕騎的引擎沉思、稱讚引擎精細複雜更令人興奮的事了。她很快就發現,瑞安是個寡言少語的人,難得的幾句話也都在談他自己:他的希望、他的恐懼(全與小輕騎有關),以及他的怪念頭——他和小輕騎都活不長。出於某種原因,瑞安相信五十年代那句老掉牙的格言:“急馳生,年少死。”雖然小輕騎即使在下坡時速度也不會超過每小時二十二英里,他還是用令人生畏的口氣警告克拉拉,不要與他“有太多瓜葛”,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日子好活;他會早早“動身”,還伴著砰的一聲巨響。她想象著自己抱著滿身是血的瑞安,聽著他對自己永恆愛情的臨終表達;她把自己當成摩登派寡婦,穿著黑色高領針織衫,戴孝一年,還要求在葬禮上演奏奇想樂隊的《滑鐵盧日落》。克拉拉對瑞安·託普的感情令人費解且無止境。它超越了他難看的外貌,它超越了瑞安,因為不管霍滕絲說得再神,克拉拉畢竟還是少女,同別的姑娘沒什麼兩樣;她的熱戀物件只是激情本身的附屬品,這種激情經過長期壓抑,現在像火山一樣迸發出來,顯示著力量。在那些充滿激情的日子裡,克拉拉的思想變了,克拉拉的衣著變了,克拉拉的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