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嶽,衛老將軍乃兩朝元老,如今官拜十二衛大將軍,遙領全國衛軍與府軍,乃朝中軍界第一人,也是如今全朝中唯一可與中書令崔澤厚略作抗衡之人,他如此突然發難,那是絕無小事的。
李盛端坐於龍椅上也是一愣,他如今只有日逢大朝會才出來一趟,倒是長久沒有碰到有人當朝奏告了,更何況這人還是衛老將軍,他本是個最寬厚的性子,對衛霖嶽也是一貫極為尊重的,詫異之下,也並未見任何怒色,只和氣的說道:“衛愛卿所奏為何事?”
衛老將軍見李盛准奏,便繼續說道:“啟稟聖上,此次征討北疆,按前線奏報,那定州的鎮將車久立下了奇功,以一人之智勇,統兩百兵丁與回鶻千人大軍死戰,其本人及全族男丁皆陣亡於城頭,才得以保住定州不失,其忠勇乃天下罕有,這車久乃老歸德侯車富春之嫡長子,其忠勇英武皆為其父言傳身教之功,當年這車富春因指揮失利獲罪,遭奪爵貶庶,實在是受了天大的冤枉,現老臣請奏,請重議車富春一案,以還車家一門英烈一個公道。”
衛老將軍話音落下,偌大一個宣政殿竟是鴉雀無聲,連上方坐著的李盛,面上也露出了幾分不渝之色。
作者有話要說:
寫的好累,又是打架的事情,妹子們別嫌棄啊
☆、第54章 太子妃(下)
李盛極倦怠於朝堂上相互傾軋之事;可是,這並不代表李盛是個昏聵糊塗的人;這車家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當年車富春到底是因何獲罪,他是否死的冤枉,慧昭儀又是因何而暴亡,他都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可是那又怎麼樣呢,難道衛老將軍不知道他的難處嗎?難道除了車家,這朝堂更迭之時;就沒有其他含冤枉死的人家了嗎?如今車家人幾乎死光了;衛老將軍又舊事重提,難道真的只是為了車家人鳴冤嗎?
李盛越想;眉頭就皺的越緊;可他並未馬上發作;除了因為不願意當場就拂了衛老將軍的面子外;李盛也是真的為車家人難過,他最不能聽這些事情,一想到車家老小的慘烈遭遇,他便越發厭煩起眼前的勾心鬥角來。
宣政殿裡頭一排左首第一個立著的就是中書令崔澤厚,他雖躬身俯首站著,不過只略微一抬眼間,便把皇座上那人的表情看了個清楚,稍作沉吟後,崔澤厚也就邁步出列啟奏道:“啟稟聖上,臣中書令崔澤厚請奏。”
李盛自然准奏,崔澤厚便沉聲說道:“啟稟聖上,車富春一事既是陳年冤案,本就是一時一刻難以定奪的,若是衛大將軍早上奏本,聖上也有時間可細細斟酌,若是衛將軍早已呈過了奏本,被聖上留中不發,今日衛將軍為了同袍之情憤而發難,臣還能理解一二分,但若臣沒記錯的話,中書省秘書監從未收到過衛將軍有關車富春冤案的任何奏本,今日衛將軍突然當朝啟奏,臣倒不知真正所圖為何了?若是真想為車家人鳴冤,何不依照律例,細細將其冤情逐條陳訴於聖上更好,何苦要於朝會上平白引起爭端?”
崔澤厚這一番不急不緩的長篇大論說完,本因衛老將軍突然發難而寂靜無聲的宣政殿,再也抑制不住的,響起了一片低低的嗡嗡聲,尤其是後排低階的官員們,甚至可說是有些興奮起來,就算不敢出聲,也難免與左右立著的同儕擠眉弄眼一番。這崔中書權蓋朝野,衛老將軍統領十二衛,一文一武兩位扛鼎之臣井水不犯河水,相互間相處起來一貫都是極為恭敬客氣的,今日,怎麼就這麼突然當庭槓上了。
崔澤厚這番話,說的當然有理有據,這大朝會本就不是真正商議朝政的場所,事前不稟,而當庭突發,說你一句是故意刁難聖上當真並不冤枉,崔澤厚官拜中書令,這話由他來講可謂名正言順、職責所在。如今朝中約有三成的文官乃崔澤厚任上一手提拔的,見他率先開炮,自然就有人拍馬跟上了,別人還只敢站著嘀咕兩句,門下省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