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最易與人相處的一個,他待人溫和有禮,雖排名第三卻是最受歡迎的那一個。古予舒此時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十米開外的亭子裡,根本就沒心思應付眾人。
“古予舒是什麼人?”史青見眾人都迫不及待的去打招呼,不由問道。他話音剛落眾人皆向他投來嘲諷的目光。
“予舒公子你都不知,還敢稱才子?那你知道意瀟公子嗎?”
“意瀟公子又是誰?”史青被人嘲笑,面上已有些掛不住,偏頭問向身後的跟班。這時眾人看他的目光已盡是鄙夷之色。他不由惱怒道:“我要見琴仙,你問我這些做什麼?是不是故意為難我?等我娶了仙子,再好好收拾你。”說著回頭吩咐道:“你們,快把船靠過去!”接近十米的距離,那侍女雙掌往前一推,史青被勁風猛地掀翻在船,四腳朝天,船也在瞬間被退了回去。眾人轟然而笑!
亭中女子低目拭琴,神色認真,彷彿只有那琴才是她唯一珍惜的物品,而對於周圍所發生的一切,她從始至終頭也未抬,似乎周圍的一切皆與她無關。這時,耳邊傳來如天籟般好聽的聲音,讓她的整個身心微微一顫,琴絃入肉,絲絲疼痛在心底蔓延。
“清琴妙曲,仙姿佳人,世間之美景,當如是。”一葉竹筏自湖邊悠悠駛來,竹筏上的白衣男子,發冠未束,如墨髮絲隨風飛舞。他如仙之姿,既有堪比女子的美貌,又有超越男子的隨意瀟灑。明明立於眾生之中,偏偏讓人覺得他已超脫世外。
南宮曄聽到聲音與紅衣男子對望一眼,相互會心一笑,對著身後揮了下手,長風立刻走了出去,大聲叫道:“意瀟公子!”
眾人又是一驚,這就是京都城三大風流名仕之中排名第一的意瀟公子冷意瀟?!果然是風姿絕世啊!
冷意瀟朝長風望了一眼,中間隔著無數的畫舫船隻,竹筏根本無法過去。
史青一聽這就是害他被人取笑的意瀟公子,又見他衣著素淡,只乘著竹筏而來,便高昂著大腦袋,鼻孔朝天,不屑道:“你就是意瀟公子啊!我當是誰呢,竟然連只畫舫都沒有,真寒酸!哪兒能跟本公子相提並論!本公子的父親是當朝左侍郎,本公子的姐姐可是王上的寵妃,誰要是再敢嘲笑本公子,哼,本公子可就不客氣了。”
來這裡的人大多都是文人雅士,豈會因為他的身份而心生懼意!眾人看著他,眼珠子都差點瞪了出來,就這樣的人還想成為第四大才子?!真真是可笑。京都城誰人不知意瀟公子乃靖國侯的獨子,他從不在意這些世俗之物,否則也就不會三拒官職了!
南宮曄聽到史青之言,淡淡的掃了紅衣男子一眼,見他面色已無笑意,也懶得多言。
冷意瀟看也不看他一眼,一躍而起,白衣在空中飄飛,如仙一般飛過眾多的船隻畫舫,躍過了半邊湖的距離,在眾人驚歎的目光中穩穩地落在了長風面前,令長風倒吸一口涼氣,這麼遠的距離,他卻彷彿在平地上行走一般輕而易舉,其輕功之高,可見一斑。
“意瀟公子,可否借竹筏一用?”不知何時,亭中女子已站起身走到亭邊。
冷意瀟雖有些詫異,卻只是微微一笑,隨意道:“請便。”
南宮曄目光觸及女子滴血的指尖,再望向琴絃及白色紗衣上的點點殷紅,心中微微一動,想必是她在撫琴時太過投入,以至於傷了自己還不自知。他望著那女子躍上竹筏離去的背影,覺得異常熟悉。
古予舒似才緩過神來,急忙道:“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女子並未回頭,竹筏急速離去。就在古予舒眼神黯淡下來的時候,遠處傳來一聲略帶沙啞的清冷嗓音:“如陌。”
如陌,好清冷的名字,如同她的人一樣。南宮曄忽然想到了住在朝惜苑至今仍不知名字的女子,像她那樣的女子又會有一個什麼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