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一層,也不知還有沒有機會。
一直到後半夜,容兆喘著氣停下:“回去吧。”
烏見滸上前,攬腰拉他入懷:“累了?”
“是啊,累了,”容兆笑起來,語氣裡生出輕快之意,再次道,“回去吧。”
這樣的笑深深印進烏見滸眼瞳裡,他輕緩點頭:“好。”
回屋已至寅時正,容兆脫下身上外衫,解開束髮。
那條銀色髮帶滑過他手心,他輕輕捏緊,轉身扔給身後跟上來的烏見滸。
烏見滸接過,在手裡摩挲了一下,也將自己的髮帶解下遞過去——是從前容兆還回來的那條。
原本想找個更正式的時機換回來,如今卻是隨便了。
容兆輕撫過手中金色髮帶,將身後長髮挽起。
旁的便不必再多言。
已快天亮。
烏見滸盤腿坐下,放空神思靜坐。容兆枕於他腿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與他閒聊,說起前事。
“我以前一直覺得,你這人心思太陰沉,人太奸滑,最是不好交道之人。”
“多久以前?”烏見滸問。
“不記得了,”容兆輕聲道,耷下眼睛有如夢囈,從前之事早已恍若前生,“總歸是很久以前。”
烏見滸低低地笑:“是我的錯,行事荒唐,讓你那時百般看我不順眼。”
“你那時也看我不順眼。”
“嗯,也是我的錯,是我有眼無珠。”
容兆不再說了。
他憶起當年的仙盟大比,那時意氣風發、恣意隨性的烏見滸,其實一直是他羨慕又渴求的。
他逐漸入了夢,烏見滸垂眼看去,抬手輕擦過他鬢邊,嘴角笑意淡去——
裝作鎮定自若,還能與容兆說笑,其實從晌午至現在,他內心毀天滅地、同歸於盡的想法已如火燎原。
若是容兆在他眼前出了事,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瘋狂之舉。
這一覺容兆睡得很安穩,醒來已是午後,身上出了汗被熱醒。坐起後他有片刻恍惚,窗外吹進的風拂面,才覺些微涼爽,神思也回來,側頭看向屋門外。
烏見滸又站在廊下,仰著頭不知在看什麼。
聽到身後動靜,烏見滸回頭,沖走出來的容兆伸手。
容兆被他拉得踉蹌了一下,跌進他懷中。烏見滸靠過來,鼻尖相蹭:“早。”
“還早嗎?晌午都過了。”容兆話出口,終於意識到一日已過,自己還活生生站在這裡。他掐指,試了試靈力,果然沉滯之相已除,大抵是之前接連趕路累著了,加之邪力作祟,故而如此,睡了一覺便好了。
虛驚一場。
“我沒事了?”他回神。
“嗯,”烏見滸點點頭,“暫時是。”
過後也說不準哪日就輪到他們了,總得想辦法解決。
這次沒事便好,容兆安下心,懶得費心思多想以後。
之後一直到傍晚,烏見滸才徹底放心,提議去山下慶陽鎮逛逛。
容兆正有此意,他想去買酒來喝,算作壓驚也好。
他二人依舊沒帶隨從,低調下了山。
他們離開沒多久,蒼奇來求見容兆,妖僕將他攔在外,客氣道:“公子這會兒不在,蒼公子您要不晚些時候再來吧。”
蒼奇皺了皺眉,明日就是仙盟大會的日子,他沒想到容兆會在這個時候出門:“我有要緊事要與他稟報,他去哪了?”
小妖猶豫之後說了實話:“公子去了山下慶陽鎮。”
“有帶隨從嗎?”
“帶了個侍衛一起。”
蒼奇面色一寒,低著頭的妖僕毫無所覺。
他不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