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是,瞧見了半邊宮殿一團焦黑,含有殘燼未熄。高女這火,燒的有點大了。
“這又是怎的回事?”
君卿愣了愣,隨即快步衝上前來,掀起我的手腕一絲一寸的檢視著。
待確定我安然無恙後,他收起了方才那副焦慮萬分的模樣,眉間隱隱有倦色,硬挺的鼻樑鋒利的薄唇,似乎也失了往日飛揚跋扈的氣勢。
“叫你莫要玩火。”
他撿起了方才情急之間掉落在地的宮燈,無奈的搖了搖頭。
“看來今兒個咱們只好去含章殿歇息了。”
語罷,他命人收拾了些我日常的被兒枕兒,將我打橫抱起,往含章殿走去。
“你累嗎?”
我被這般抱著,臉微微一紅。
先前還只是羞怯難當,先下卻有些心痛,也不知怎的回事,怕是這幾日我的臉皮又薄了些吧。
“若你累的話,便放我下來自己走吧。”
君卿對我的話置若罔聞,每每這般情形總是他自顧自的演戲,我總拿他沒轍。
“這幾日公務繁忙了吧。我見你都不可開交了。”
實是尷尬的無聊,我便開始同他侃些家常,百無聊賴之時伸出手去玩弄他衣襟上的襻扣。
“三日之後寒秋便要出征戎狄了,難免有些軍務要處理。”
他直接把我扔進了含章殿的紅紗帳裡,一點也無憐香惜玉的意味。
幸而先前宮女兒已實現墊好軟鋪,否則,我非得被他給摔垮了。
“也便是說,我們要等玄……凌將軍凱旋之後在成親?”
君卿聽出了我的口誤,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我會讓寒秋速戰速決。”
君卿脫了鞋爬上了床,我正揣著他的腳,他一時未留神,被我給踹了下去,老大一會兒才撐著手臂抬起了半個身子,趴在榻邊,臉色微微有些慍怒。
我欲蓋彌彰的解釋:“你還未洗漱呢。”
方才我的問話,並不是旨在成親的日子,只是意圖從君卿口中套出玄元的些許訊息。
現在我的目的既已達成,待君卿便恢復了往日的隨意不羈,再無先前的溜鬚拍馬。
“你不也未洗麼。”
君卿強上了我的床和衣擁著我躺下。
是啊,我也未洗,他也未洗,我們都吃了彼此的虧,我們誰也未曾欠著誰。
第二日,心懷高女的警告,我憂心野鬼害了宮裡的無辜人命,便找了個藉口去了校練場。
其實是給我自己找了個藉口。
宮中人大都知道我與阿烈、玄元交往甚密,也便見怪不怪了。
偏巧每每我撞見的真是個時候,玄元與阿烈似乎方賽了馬,二人皆大汗淋漓。
阿烈從宮人手中接過帕子笑著扔給了玄元,玄元也頗有默契的接住了。
“隨雲姐姐,你怎的來了?”
阿烈擦完了額上的香汗,鼓起腮幫子給自己吹風,突然轉頭瞧見了我,有些驚訝。
玄元聽見我的名字,雙眸微動,看向我時恰巧碰上我畏畏縮縮的模樣。
我偷偷覷了他一眼,他的眼神清明,覆著淡淡的笑意。
“我……我……我閒的無聊,來看你們射箭。”
話雖如此,我的眼神卻不住的往玄元身上睨著。
玄元察覺到了我的失態,饒有興味地看著我,微敞的胸膛散發著誘人的色澤。
阿烈有些小小的驕傲,昂起了巴掌大的小臉。
“我近來箭術可是進步了不少呢,隨雲姐姐我習給你看。”
阿烈轉頭看了看玄元。
玄元笑著把手中裝著羽箭的皮袋拋給她,一份溫柔,滿面春風。